泰国餐厅的辣椒味还残留在舌尖，宋乖已经站在了佳士得拍卖行的VIP包厢里。张桂源递来的薄荷糖在口腔中化开，凉意冲淡了冬阴功汤的灼烧感
npcLot 37，十九世纪翡翠观音像，起拍价八十万！
拍卖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宋乖靠在包厢的丝绒座椅上，手指轻敲扶手。张桂源坐在她的右侧，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拍卖目录，袖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宋乖真品在故宫
宋乖压低声音
宋乖这尊是民国仿的
张桂源挑眉
张桂源你怎么知道？
宋乖观音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宋乖指向展台
宋乖真品是乾隆年间不小心摔的，仿品故意做旧
张桂源眯起眼看了看
张桂源厉害
宋乖我爸的收藏室里有一尊一模一样的
宋乖勾起嘴角
宋乖也是赝品
拍卖槌落下，翡翠观音以一百二十万成交。宋乖伸了个懒腰，香槟色的真丝裙随着动作贴紧腰线。张桂源的目光在那截纤细的腰肢上停留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向下一件拍品
npcLot 41，当代艺术家《无题》系列之一
展台上是一幅看似随意的泼墨画，黑红两色交织成狂乱的线条。宋乖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表现出兴趣
张桂源真迹？
宋乖嗯
宋乖拿起竞价牌
宋乖林淼三个月前自杀，遗作不超过十幅
竞价很快白热化。当价格飙到三百万时，只剩下宋乖和电话委托席的一位神秘买家。张桂源看着她紧抿的嘴唇，突然举起自己的号牌
张桂源五百万
全场哗然。宋乖猛地转头，瞪大的眼睛里写满质问。张桂源回以无辜的微笑，手指在竞价牌上轻轻摩挲
npc五百五十万
电话委托席加价
张桂源六百万
张桂源懒洋洋地举手
拍卖师环视全场
npc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槌声落下，张桂源以压倒性价格拍下《无题》，宋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宋乖你什么意思？
张桂源生日礼物
张桂源签完确认单
张桂源补去年的
宋乖冷笑
宋乖我不收赝品
张桂源放心
张桂源递给她一份鉴定证书
张桂源林淼工作室直接提供的，绝对真迹
工作人员将画作送入包厢。近距离看，那些狂乱的线条更像某种密码，黑色颜料中混合着细碎的金箔，像夜空中的流星
张桂源知道为什么抢这幅画吗？
宋乖伸手触碰画框
宋乖因为我要它
张桂源因为它是真的
张桂源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
张桂源不像你爸收藏室里那些
宋乖的手指顿在半空。阳光透过包厢的落地窗照进来，将画作上的金箔映得闪闪发光。她突然明白了张桂源的潜台词--在满是赝品的世界里，他为她抢下唯一的真实
宋乖谢谢
她轻声说，这是成年后第一次真心诚意地对张桂源道谢
张桂源微笑
张桂源不客气，公主
拍卖会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外滩的梧桐树下。初夏的风带着黄浦江的湿气，吹动宋乖的裙摆和张桂源的衬衫领口
张桂源画放你公寓？
宋乖摇头
宋乖先放你那
她狡黠地眨眨眼
宋乖免得我爸看见
张桂源大笑，笑声惊起路边的一群鸽子，他伸手拦车，却突然被宋乖拉住手腕
宋乖走路吧
宋乖我想吃冰淇淋
他们在街角的小店买了双球甜筒，宋乖要了薄荷巧克力和朗姆葡萄，张桂源则是传统的香草。两人像高中生一样沿着江边漫步，偶尔肩膀相碰，又很快分开
张桂源下周三有个私人珠宝展
张桂源舔着冰淇淋说
张桂源听说有颗30克拉的粉钻...
宋乖不去
宋乖打断他
宋乖下周我要去杭州
张桂源一个人？
宋乖嗯
宋乖咬掉最后一口蛋筒
宋乖灵隐寺附近新开了家茶馆，想去尝尝
张桂源点头，没问更多。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过问彼此的私人行程，不给对方压迫感。宋乖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阳光正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乖张桂源
张桂源嗯？
宋乖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去了哪，见了谁？
张桂源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张桂源因为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冰淇淋
张桂源就像现在这样
宋乖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有手表记录这个瞬间，但她能感觉到胸腔里的震动，像只被困的蝴蝶
宋乖下周四
宋乖晚餐你订地方
张桂源微笑
张桂源遵命
他们继续沿着江边散步，偶尔交谈，更多的是舒适的沉默。夕阳西下时，张桂源送宋乖回到公寓楼下
宋乖不上去喝咖啡了？
宋乖调侃道
张桂源看了看表
张桂源今天不行，约了马场教练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
张桂源周四见
宋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突然喊道
宋乖张桂源！
他转身，挑眉看她
宋乖那幅画...
宋乖犹豫了一下
宋乖我很喜欢
张桂源的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明亮
张桂源我知道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宋乖想起那幅《无题》中的金色碎片--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像某种不灭的希望
手机震动，是张桂源发来的消息：「忘了说，林淼那幅画的真迹证书在我这，想要的话周四带给你」
宋乖回复：「不急」
她走到落地窗前，外滩的灯光次第亮起。远处，张桂源的车还停在原地，他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抬头看向她所在的楼层。即使隔着这么远，宋乖也能想象他琥珀色眼睛里闪烁的笑意
手机又震动：「PS：别站窗口，会着凉」
宋乖拉上窗帘，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月晚餐约定才过去一周，这场游戏却已经比她想象的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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