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红府的院墙上,将整片砖石染成了暖橙色。
微风轻拂,几片枯黄的落叶被卷起,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随后又悠悠地飘向远处。
沈清坐在门槛上,怀里的纸鸢已经被他抱得起了褶皱。
浅红色的鸢身沾了些许尘土,那只歪歪扭扭的蝴蝶图案依旧清晰可见,只是失去了午后阳光的映衬,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张纸条,二爷那清隽的字迹写着“等我回来”四个字,被他反复摩挲,纸角已经起了毛边。
桌上的桂花糕还温着,甜香透过窗缝弥散开来,但沈清却没有半点食欲。
从前,他总觉得这香味是等待师傅和陈皮归来的最好慰藉,总忍不住趁他们不在偷尝一块。
可今天,他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跑龙套清少爷,天快黑了,您进屋吧?
管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些许试探的小心翼翼。
他一大早就跟着二爷去了霍府附近,却只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直到傍晚也没见到二爷的身影。
心里早揪成一团,再回来看到沈清仍旧守在门槛上,更是一阵心疼又焦急。
沈清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道
沈清(儿童版)管家爷爷,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让我等他的……
管家喉咙一紧,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跑龙套二爷那边或许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些就回来了。
咱们先进屋,把桂花糕吃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不敢提霍府的情况,生怕吓到孩子,只好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劝慰着。
沈清摇了摇头,把纸鸢抱得更紧了些。
沈清(儿童版)我不饿,我等师傅回来一起吃。
他抬起头望向天际,月亮已悄悄爬上来,圆润而明亮。
庭院里的青石板摸上去冰凉,似乎比昨晚更加刺人。
他突然想起昨天师傅站在窗前时微微佝偻的背影,当时还不明白原因,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难道师傅遇到了危险?就像上次陈皮出去几天未归,还带了伤回来一样。
越想,鼻尖就越酸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陈皮曾经说过,男子汉不能随便哭,要是哭了,纸鸢就飞不高了。
沈清摸了摸发梢上的红绳,指尖触碰到那个结实的结,不禁想起陈皮帮自己系红绳的模样,总是故意松松地绑着,还笑着说:“这样清儿跑起来时,红绳也能飘起来。”
沈清(儿童版)陈皮……师傅……
沈清喃喃低语,把脸埋进纸鸢里,淡淡的浆糊味混合着月光的寒意涌来,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滴泪砸在鸢身的蝴蝶图案上,晕开了一小片浅红的痕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正在撬门。
沈清猛地抬起头,匆忙擦掉眼泪,抱着纸鸢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是师傅回来了吗?还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身上还沾满泥土与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