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咬着桂花糕，脚步微微放慢，目光黏在天上那只翩跹的小蝴蝶纸鸢上不肯移开。
风忽然调转了方向，小纸鸢摇晃了一下，，他慌忙用指尖死死扣住，鼻尖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急得连嘴里没嚼完的桂花糕都顾不上咽。
二月红别急，顺着风势带。
二月红快步上前，温热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力道轻巧地帮他调整握住线轴的姿势。
指尖传来的暖意让沈清稍稍安下心来，跟着师傅的动作缓缓放线。
果然，那小纸鸢稳住了身形，翅膀迎着阳光一抖一抖，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般重新振翅高飞。
陈皮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相叠的手，眼底悄然漫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抬手收了收大纸鸢的线，让那只大蝴蝶低低盘旋，落在小纸鸢斜后方的位置，似乎是在默默护佑着它。
等沈清终于啃完了最后一口桂花糕，他才走上前，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竹哨，吹出一声清脆而轻快的调子。
沈清立刻转过头，眼睛亮得像嵌了星子。
沈清（儿童版）陈皮，这是什么？
陈皮把竹哨递过去，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
陈皮阿四给你的。要是纸鸢飞远了，就吹这个，它能“听见”。
沈清攥着竹哨，小心翼翼地试吹了一声，清脆的哨音随风飘散。
奇妙的是，天上的小纸鸢真的像是有了回应，借着风势猛地往上窜了一截，还轻轻摆动了一下翅膀。
他兴奋地拉住二月红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
沈清（儿童版）师傅你看！它真的听见啦！
二月红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扫过院角，可此刻见孩子笑得眉眼弯弯，满心欢喜，倒觉得不用急着离开这片暖阳，就这样站着听听哨音、笑声，看看纸鸢高飞，已经是最好的时光了。
沈清攥紧竹哨，又试着吹了两声，清冽的哨音裹挟着风送往天际。
那只小蝴蝶纸鸢像是真懂了似的，在空中盘旋两圈后慢慢朝大纸鸢靠拢。
金线与墨痕交错映衬着阳光，活像一对结伴逐风的蝶影。
陈皮伸手替他稳住差点歪掉的线轴，指尖无意间碰到他温热的小手，随即又悄悄松了力道，好让他自己掌控方向。
二月红提着桂花糕走过来，见沈清跑得太急，从纸包里取出一块递到他嘴边。
二月红慢些跑，先吃块糕补补力气。
沈清张嘴一口咬下大半，甜香混着暖意缓缓漫进喉咙，满足地眯起眼睛。
正说着，风忽然大了些，大纸鸢被吹得往旁侧飘去，线轴在陈皮手中微微震颤。
沈清见状立刻停下脚步，紧紧攥住自己的线轴往那边拽，嘴里还不忘吹响竹哨。
沈清（儿童版）大蝴蝶别跑！等等小蝴蝶！
陈皮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低声笑出来，顺着他使的劲儿调整方向，让大纸鸢慢慢折返回来。
二月红站在两人身后，看着沈清踮着脚、仰着头，一手攥着线轴一手举着竹哨的模样，眼底柔光几乎要溢出来。
他抬手将落在沈清肩上的碎发拂开，又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轻缓得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好。
风渐渐缓和下来，两只纸鸢并排飘在蓝天上，线绳轻轻牵动着，宛如无声的交流。
沈清靠在二月红身侧，嘴里还嚼着桂花糕，忽然指着远处兴奋地喊起来。
沈清（儿童版）师傅你看！云像棉花糖！纸鸢要飞到棉花糖里去啦！
二月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白云悠悠浮荡，纸鸢追着光越飞越高，身旁是笑得弯了眉眼的孩子，身侧是默契相伴的徒弟。
他忽然觉得，这寻常日子里的点滴温暖，比台上最精彩的戏文更让人铭记于心。
陈皮也望着天，悄悄把手里的另一块桂花糕塞到沈清手里，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
陈皮阿四慢慢吃，咱们陪纸鸢再多飞一会儿。
说完，他又走回来，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片刚摘的桂花瓣，轻轻放在沈清发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