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得到那声轻飘飘的“嗯”，小脸上的笑容像是被阳光拨开的云雾，愈发浓了几分。
他踮起脚尖，小小的手又晃了晃张起灵的腕子，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二月红往廊下蹭去。
没走几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来冲着张起灵挥了挥攥紧的小拳头，石子在掌心咯咯作响。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沈清（儿童版）小哥明天要等我呀！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二月红半推着往前走了。
张起灵立在原地没动，指尖还残存着沈清掌心的温度，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着手中半捧圆润的石子，指尖轻轻摩挲过那些细密的小纹路，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夕阳拖长了他的影子，落在案几上铺开的宣纸上，叠在两个歪歪扭扭的“天”“地”字上。
他的目光微沉，眼底的暖意悄然浓了些，像是被人不动声色地塞了一颗糖。
二月红站在廊下，瞧着这一幕，侧过头笑着揉了揉沈清软乎乎的小脑袋。
他语调带着几分戏谑
二月红急什么，你小哥又不会跑。
沈清却皱着小眉头，将手里的石子往衣兜里塞得更深了些，小手在上面拍了拍，才松了口气似的嘟囔
我怕沈清（儿童版）小哥忘了嘛。
进屋前，沈清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眼巴巴地往窗边瞥了一眼。
见张起灵还是站在那里，立刻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手高高举起挥了半天，才被二月红笑着拉进了屋。
屋里很快响起沈清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一会儿说要把明天捡的石子挑最好看的分给小哥一半，一会儿又央求二月红教他新戏文，
沈清（儿童版）这样就能唱给小哥听了！
二月红耐着性子答应，偶尔翻动戏谱的沙沙声夹杂在孩童清脆的声音里，显得格外柔和。
张起灵站在窗边，许久没有动。
屋内的喧闹渐渐低了下去，连最后的几句碎语也被夜色吞没。
他这才转身走到桌前，将手中的石子一颗颗轻放在宣纸旁边，指尖无意间又触到了那两个稚嫩的字迹。
他拿起笔，蘸了墨，在“天”“地”旁，用极小的字添了个“清”。
墨迹晕染开来，和小孩的笔画挨得很近，像是一场悄悄的回应。
窗外的晚霞慢慢褪去，墨香混着梨汤残留的甜意弥漫开来，整个屋子都浸在柔软的暖意里。
烛火摇曳，张起灵把石子仔细收进一只木盒，又伸手将宣纸上的褶皱轻轻抚平，才转身离开。
廊下的夜风裹着花香扑面而来，恰好撞见二月红抱着件薄外套站在石阶旁。
二月红刚睡下，手里还抓着颗石子没放。
二月红笑着把外套递过去
二月红你倒是有耐心，陪他疯了整整一下午。
张起灵接过衣服，指尖划过布料上细密的针脚，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扰了谁
张起灵（少年版）他喜欢。”
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
二月红忽然偏过头，语气随意却又透着几分深意
二月红明早去捡石子，带他去上游吧，那边的石子更光滑些。
张起灵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沈清房间的方向。
窗纸上，朦胧的月光勾出一抹淡淡的影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