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院里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收拾声。
沈清背着早已整理妥当的药篓,腕间的铜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恰与黑瞎子整理帐篷时金属件碰撞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段欢快的小调。
张起灵站在一旁,手中的绳索和匕首整齐地码放在背包里,动作简洁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解雨臣则蹲在背包前,指尖轻轻划过拉链,确认每一样物品的位置,那专注的模样仿佛不是在检查装备,而是在摆弄他钟爱的戏服般细致。
解雨臣都带齐了吗?别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解雨臣站起身来,拍了拍背包上的灰尘,目光扫过三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许关切。
解雨臣西侧山谷地形复杂,大家跟紧小哥,千万别擅自离队,明白吗?
黑瞎子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棵树上,咧嘴一笑,语气满是轻佻。
黑瞎子放心吧,有哑巴这么个活导航在这儿,还能迷路不成?再说还有我呢,保证让你们平安无事、顺风顺水。
他说着,还不忘朝沈清挤了挤眼睛,语调戏谑。
黑悄子沈医生,等着哥给你拍几张日出大片啊,保准比画报还好!
沈清被逗得莞尔一笑,正想回话,手腕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
他低头一看,是张起灵。
他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平安扣递到他掌心,那平安扣触手温润,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凉意。
张起灵戴上,可以驱虫。
沈清心头一暖,乖巧地点点头,把平安扣系在腕间,与铜铃并排挨在一起。
他轻轻摇动手腕,“叮铃”的声音响起,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沈清谢谢小哥……
四人踏着清晨的露珠出发,脚下山路蜿蜒曲折,两旁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一圈圈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原本凝灵草的幽香被山林特有的草木清香所取代。
黑瞎子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曲子,时不时停下脚步,对着沿途的奇花异草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解雨臣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宠溺的意味。
沈清与张起灵走在最后,步伐缓慢却不急不徐。两人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无需言语便已默契十足。
忽然,沈清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兴奋地喊道:
沈清小哥,快看那边!
张起灵顺势望去,眼神微微一凝,声音低沉且冷静。
张起灵小心,旁边有毒草,断肠草。
他快步上前,从腰间抽出匕首,手指灵活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将醉魂草周围的毒草清理干净。
那些断肠草叶片翠绿欲滴,与醉魂草极为相似,若非张起灵及时指出,沈清险些伸手就去摘取。
黑瞎子闻声凑了过来,举着相机对准醉魂草一阵狂拍。
黑瞎子哟,这就是醉魂草啊?长得倒是挺特别。
解雨臣也蹲下身,仔细观察醉魂草的形态,眉头微微蹙起,语气认真而严谨。
解雨臣确实是正品,药效应该不错。你采摘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别碰坏了叶片。
沈清点点头,从药篓中取出一把特制的药铲,小心翼翼地将醉魂草连根挖起,再放入铺着干草的药篓里。
他轻轻晃动手腕,铜铃随之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为他的成功而庆祝。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伴随着几声凶狠的兽吼,令人心头一紧。
张起灵瞬间将沈清护在身后,神色骤然变得冷峻锐利。
黑瞎子迅速收起相机,手掌握紧背后的枪支,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解雨臣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解雨臣是野猪群。看来是我们的动静惊扰了它们。
话音未落,十几头野猪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为首的那头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目光凶狠地盯着众人。
黑瞎子咧嘴一笑,手掌摩挲着枪柄,语气里透着兴奋。
黑瞎子正好,这地方闷得慌,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张起灵不要硬拼,往东侧跑,那里有悬崖,它们追不过去。
说罢,他一把拉住沈清的手腕,率先朝东侧飞奔而去。
解雨臣和黑瞎子紧随其后,而野猪群则在身后穷追不舍。沉重的蹄声“咚咚”作响,震得四周的草木剧烈摇晃,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跑到悬崖边时,张起灵突然停下,转身面对野猪群。
他抽出背后的黑金古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张起灵你们先躲到岩石后面。
沈清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脏猛地一缩,知道此刻不能任性添乱,连忙拉着解雨臣和黑瞎子躲到一旁的岩石后。
只见张起灵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野猪群。
黑金古刀挥舞之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斩击声,为首的野猪獠牙应声而断,鲜血溅落地面。
它痛吼一声,转身仓皇逃窜。
其他野猪见状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张起灵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如霜,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
野猪群犹豫片刻后,终于夹着尾巴逃回树林深处。
危机解除,沈清急忙从岩石后跑出来,直奔张起灵身边,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他。
沈清小哥,你没事吧?
张起灵摇了摇头,收起黑金古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低柔和缓。
张起灵没事。
黑瞎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夸张地大叹了一声。
黑瞎子哟呵,可把瞎子我吓够呛!还好哑巴厉害,要不然咱们今天真成了野猪的点心啦!
解雨臣看着两人,嘴角微扬,笑着摇了摇头。
解雨臣好了,既然醉魂草已经找到,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吧,免得再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