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等人将东西都收拾好后，还被王胖子一阵调侃。
吴邪将最后一件装备塞进后备箱，“砰”地一声合上盖子，朝着驾驶室扬了扬下巴：“走了走了，再磨蹭天都黑了。”
黑瞎子早歪在驾驶座上，指尖转着车钥匙，见人坐齐便发动了车子，引擎轰鸣间，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散漫笑意：“你们就放心，这路我闭着眼都能开，上次在沙漠里……”
话没说完，后座靠在张起灵肩膀上的吴邪就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额角沁出细汗，翻着白眼打断他：“吹你的吧，先把制冷开开！这破车快成蒸笼了，热得我脑子都懵了。”
“哎哟，忘了忘了。”黑瞎子乐呵呵地应着，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在中控上按开制冷，冷风刚漫出来，他又开始碎碎念，从路边的野草讲到上次遇到的蛇，絮絮叨叨没个停。
副驾的解语花靠在椅背上，指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连日的奔波让他眼皮发沉，黑瞎子的声音像只嗡嗡的蚊子，搅得人更困。他闭着眼，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的哑：“别说了，吵。”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黑瞎子立刻没了声，只轻轻“嗯，好的”应了一句，连尾音都透着顺从。
解语花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诧异，以往不管谁打断黑瞎子，他总要贫上两句才肯罢休，今天怎么这么乖？
那点异样像羽毛似的，轻轻搔了下心口，又很快被浓重的困意盖过。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放轻：“我想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喊我。”
“好勒。”黑瞎子的声音里带着笑，听着格外温和。
车子继续平稳地往前开，冷风在车厢里缓缓流动，没一会儿，吴邪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连后座的张起灵也和吴邪靠在一起睡着了。
车厢里静得反常，除了黑瞎子，所有人都沉进了梦乡。
这根本不对劲，就算再困，也不该睡得这么沉。
可黑瞎子像没察觉似的，依旧握着方向盘，嘴里还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歌，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眼底的温度像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
车就这么开着，从正午的烈日开到天边染满晚霞，橘红色的光透过车窗，落在黑瞎子冷硬的侧脸上，才慢慢在一片荒凉的山丘旁停了下来。
引擎熄灭的瞬间，黑瞎子脸上的冷意褪去，又挂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
他转头，越过座椅探身到解语花面前，看着对方熟睡时舒展的眉，手指轻轻拂过他脸颊，然后俯身，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得像叹息的吻。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把解语花落在额前的发丝，一缕一缕拢到耳后，指尖蹭过温热的耳廓，声音轻得像怕吵醒他：“不要恨我。”
说完，他直起身，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关车门时，他还回头看了眼车窗里的人，然后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身后茂密的森林深处走去，背影在晚霞里，渐渐被树影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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