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殊途最后一次站在“无界”山门前,是十年后的清晨。
夜离的药圃已经扩展到山脚下,净灵蛊在田埂间飞舞,画出暖心草的形状;沈清辞的医馆里,阿念已经能独立熬药,林师姐的药罐传给了新入门的凡人弟子;小石头的骨架坐在歪脖子树的浓荫里,骨笛上落着只净灵蛊,像在听它吹未写完的《无界歌》。
祠堂里的名册,又添了许多新名字——不是冤屈者,是这十年里,用善意证明“正邪无界”的人。铜秤的“心”字星点愈发清晰,镜中映出的人影越来越多,星灯在夜空织成的网,几乎覆盖了整个三界。
有个刚入门的孩童,指着山门外的石碑问:“师父,上面的刻痕为什么有剑有爪还有手印呀?”阿念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笑着说:“因为无论用剑、用爪还是用手,只要做好事,就都是一样的呀。”
凌殊途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初见夜离那天,乱葬岗上的业火与金光。原来从那时起,殊途便已在走向同归——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同一类人,而是所有不同的路,最终都能通向“善意”的终点。
风吹过“无界”匾额,带着药香与笛音,远处的星灯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眼睛在微笑。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无数个“殊途同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