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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卖艺不卖身

谁懂啊,皇帝和花魁锁死了

天刚蒙蒙亮,郑锦珩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

他挣扎着起身,推开房门,只见阿眠正站在井边打水,晨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落在她身上,给那身素色的布裙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挽着袖子,露出纤细却结实的小臂,动作利落,一点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倒有几分寻常农家女的干练。

听见开门声,阿眠回过头,见他醒了,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醒了?伤口疼得厉害吗?”

“好多了。”郑锦珩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有些牵扯的痛感,但比起昨日的剧痛,已是天壤之别,“多谢姑娘的药。”

“药在桌上,自己换吧。”阿眠将水桶提起来,倒进旁边的水缸里,“我去前院看看,顺便给你找件合身的衣服。总不能一直穿你那件带血的长衫,太惹眼。”

郑锦珩应了声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才转身回屋。桌上的瓷盒还敞着,药膏的清香混着晨露的湿气,倒让这简陋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他按照阿眠教的法子,小心翼翼地拆下布条,换了新药。伤口的红肿消了些,那淡淡的青黑色也褪去不少,可见这金疮药确实是好东西。

正收拾着,阿眠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半旧的青灰色短打,料子是粗布的,针脚却很整齐。

“这是我以前一个……朋友留下的,你将就着穿吧。”阿眠把衣服放在床上,语气有些不自然,像是不愿多提。

郑锦珩拿起衣服看了看,大小倒还算合身。他谢过阿眠,等她进了里屋,才换上。粗布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有些粗糙,却比宫里那些锦衣华服更让他觉得自在。

“走吧,去前院看看。”阿眠从里屋出来,已经换了身水绿色的衣裙,头发也梳得整齐,脸上略施薄粉,虽不及昨晚在戏台上那般惊艳,却也清丽动人。

郑锦珩跟着她走出小院,才发现这院子竟藏在醉仙阁最偏僻的角落,要穿过好几条回廊才能到前院。一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和龟奴,见了阿眠都毕恭毕敬地行礼,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畏惧,倒是没人注意到她身后的郑锦珩。

“他们好像都挺怕你。”郑锦珩低声道。

阿眠脚步没停:“在这种地方,太好说话只会被欺负。”

前院比他昨日看到的更热闹。几个姑娘正坐在院子里描眉画眼,嬉笑着打闹,见阿眠来了,都收敛了些,讪讪地打招呼。一个穿着华丽、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正叉着腰训斥一个小丫鬟,见了阿眠,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阿眠呀,你可算出来了。昨晚那位贵客还在问呢,说今日一定要点你的牌子。”

这妇人想必就是醉仙阁的老鸨,人称红姨。

阿眠淡淡瞥了她一眼:“我说过,我不卖身。”

红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语气却依旧热络:“哎呀,阿眠,你这性子就是太倔。那位贵客可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出手阔绰得很,你陪他喝杯酒,唱支曲儿,就能得不少赏钱,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不接,就不接。”阿眠的语气斩钉截铁,“红姨要是觉得我碍眼,大可以把我卖去别的地方。”

红姨的脸色沉了下来,却不敢发作,只是悻悻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敢?要不是看在你还能赚几个钱的份上……”话说到一半,她瞥见阿眠身后的郑锦珩,眼睛一亮,“这位是?”

“他是我新找的琴师,姓郑。”阿眠语气平淡,“以后就由他给我伴琴。”

红姨上下打量了郑锦珩一番,见他穿着粗布短打,虽然眉眼清秀,却实在不像个会弹琴的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琴师?阿眠,你可别糊弄我。这小子看着就不像个懂音律的,别到时候砸了你的招牌。”

“我的事,就不劳红姨操心了。”阿眠说完,也不等红姨再说话,转身就往戏台那边走,郑锦珩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戏台后面的后台,阿眠才停下脚步,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把旧琴,递给郑锦珩:“拿着。待会儿我上台,你就坐在旁边,装作调音的样子就行,不用真弹。”

郑锦珩接过琴,入手有些沉,琴身是普通的桐木,琴弦却保养得很好,看得出主人很爱惜。他试着拨了一下,发出一个沉闷的音符,不由得有些尴尬。

“不用紧张。”阿眠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这里的人大多是来寻欢作乐的,没几个人真懂琴。你只要别把琴摔了,就没事。”

正说着,外面传来红姨的声音:“阿眠,该你上台了!”

阿眠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对郑锦珩道:“走吧。”

郑锦珩跟着她走上戏台,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喧哗。他按照阿眠的嘱咐,在戏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假装低头调试琴弦,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台上的阿眠。

她站在戏台中央,面对着台下形形色色的目光,眼神却依旧平静,仿佛那些贪婪、惊艳、轻佻的视线都与她无关。她拿起团扇,遮住半张脸,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她的声音比昨日更清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听得台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郑锦珩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琴弦。他忽然想起刚才红姨的话,想起那些看阿眠的眼神,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她明明有不输大家闺秀的才情和气质,却要被困在这风月场里,任人评头论足。

一曲唱完,台下掌声雷动,不少人开始起哄:“阿眠姑娘,再来一个!”“陪爷喝杯酒怎么样?”

阿眠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正要下台,忽然有个穿着锦袍的公子哥跳上台,手里拿着一锭银子,拦住了她的去路:“阿眠姑娘,本公子有的是钱,你陪我喝一杯,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郑锦珩认得他,正是刚才红姨提到的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他在宫里见过几面,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阿眠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李公子请自重。”

“自重?”李修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摸阿眠的脸,“在这醉仙阁里,跟我谈自重?你不过是个卖笑的……”

他的话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是郑锦珩。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色冰冷地看着李修:“公子,请放尊重些。”

李修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弹琴的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他用力想甩开郑锦珩的手,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纹丝不动。

“阿眠姑娘卖艺不卖身,是这醉仙阁的规矩,公子不会不知道吧?”郑锦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台下的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琴师竟敢顶撞李公子。红姨更是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

李修被郑锦珩看得有些发怵,却拉不下脸,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户部侍郎!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郑锦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户部侍郎?好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