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隐在夜色中，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姜文焕停下脚步，回头看你，月光下的他眉目如画，却又透着几分倦意。
“到了。”姜文焕声音很轻。
你抬头望着那熟悉的建筑，十二岁那段记忆涌上心头。那时比干王叔不仅教你礼法规矩，还悄悄传授你观星卜卦之术。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姜文焕突然说话，打断你的思绪。他微微低头，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却深邃万分，“里面应该安全，比干大人一直暗中支持太子。”
你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你不进去？”
姜文焕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我还得回去，否则会引起怀疑。”他顿了顿，目光在你脸上流连，“况且姬发还在等我消息，宫中的情况必须有人盯着。”
夜风吹起他鬓角的碎发，你突然发现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眼中有种隐忍的情绪在翻涌。就在你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却只是轻轻执起你的手，低头在那上面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那触感如同羽毛拂过，转瞬即逝，却让你的心猛地一颤。
“稚儿，保重。”他松开你的手，转身要走。
“姜文焕！”你脱口而出，叫住他。
姜文焕就站在那里，没有回头，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谢谢你..一切。”你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侧过脸，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颜轮廓，嘴角微微上扬：“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这话轻得像一阵风，却重重地撞进你心里。
然后姜文焕真的走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山路尽头。
你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刚才亲吻过的地方，心绪复杂难明。直到夜风吹得你打了个寒颤，才回过神来，转身朝庙门走去。
比干庙西侧的角门果然如你所料无人看守。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草药香气。你循着记忆中的小路，避开主殿，径直向后面供人居住的厢房走去。
刚转过回廊，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将我按在墙上。冰冷的刀刃抵在你颈间，你闻到熟悉的气息，独属于殷郊的气息。
“殷郊？”你轻声唤道，没有挣扎。
刀刃立刻撤开，面前的影子踉跄后退一步。
借着月光，你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原本英俊的面容苍白得可怕，额角有未愈的伤口，右臂不自然地垂着，衣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稚儿..”殷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凌厉的杀意瞬间化为狂喜，随即又变成深深的痛楚，“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你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这才发现他浑身滚烫。“你发烧了。”
你想责备他，心却因他的伤势揪成一团。
殷郊摇摇头，突然一把将你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在你的耳边低语，声音里是你从未听过的脆弱，“父王他..他真的要杀我..”
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如今满身伤痕地蜷缩在你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
“先进屋。”你低声说，“你需要处理伤口。”
厢房内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比干叔祖坐在榻边，见你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稚儿，我猜到你会来。”他对你点点头，随即看向殷郊，“他伤势不轻，但性命无碍。”
你这才注意到殷郊后背衣衫渗出的新鲜血迹。显然是刚才动作太大扯裂了伤口，比干起身让开位置，你接手了照顾殷郊的工作。
当温水浸湿布料，轻轻擦拭殷郊后背交错的伤口时，他肌肉紧绷，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这些鞭痕深浅不一。
“他不记得我了..”殷郊突然开口，声音满是绝望，“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必须除掉的障碍..”
你动作一顿，继续为他清理伤口，没说话。
“那不是父王。”殷郊猛地转身抓住你的手腕，大声吼道，“一定是什么东西控制了他！是狐妖！一定是狐妖迷惑了他的心智！”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你的皮肤，疼痛让你轻嘶了一声。
殷郊立刻松开手，眼中怒火转为自责。“抱歉..”他声音低沉，突然将你拉近，额头抵在你肩上，“我只是..无法接受..”
你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任他发泄情绪。这个骄傲的男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如此脆弱的一面，就连他最信任的姬发都不曾见过。
“我们先养好伤。”你最终说道，“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比干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退出，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你们两人，和那盏摇曳的灯火。
殷郊抬头看你，眼中的脆弱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的目光落在你唇上，那里还有崇应彪留下的伤痕。
“谁伤了你？”他突然问，声音低沉下来。
你下意识舔了舔那个小伤口，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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