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团选拔正式拉开帷幕,圣坛各处的试炼场都响起了号角声。
牧师圣殿的试炼场被改造成了一座复杂的机关阵,考核方式为单人依次进入,需在机关启动后坚持一刻钟不被淘汰。十位身着洁白牧师长袍的对手按抽签顺序轮流登场,弥娅抽到了第五位。她握着一根水蓝色的法杖站在入口处,杖身流转着淡淡的金色光纹,虽不似 “星河” 那般夺目,却透着温润而沉稳的气息。她觉得用这柄法杖更公平,“星河” 的力量太过超标,不适合此刻的争夺赛。
第一位牧师刚踏入阵中,脚下就弹出绊索,触发了头顶的落石机关,慌乱中被飞针擦中手臂,不到三分钟便弃权退出;第二位凭借灵活的身法撑过十分钟,却在躲避带刺藤蔓时踩中塌陷陷阱,只能遗憾离场;第三位的护盾防御尚可,却因灵力分配不均,在应对多角度攻击时顾此失彼,最终被麻醉飞针射中;第四位擅长预判机关轨迹,却在最后两分钟被突然加速的齿轮装置击退。
轮到弥娅时,场外的陈樱儿攥紧裙摆,紧张地盯着入口。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地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无数带刺的藤蔓从石缝中钻出,空中不时有淬了麻醉液的飞针射下。弥娅手腕轻转,水蓝色法杖顶端绽放出柔和的蓝光,一道半透明的魔法护盾瞬间将她包裹其中。
“簌簌” 声中,藤蔓撞在护盾上被弹开,飞针接触护盾后失去力道坠落。弥娅站在护盾中央,目光警惕地观察机关规律,不时调整护盾形态 —— 脚下出现陷阱时,便将护盾延伸至地面形成托举;侧面有巨石滚来时,就凝聚成弧形挡板。她的动作不急不躁,仿佛提前预判了机关轨迹,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做出防御。
司马仙不知何时站在了场边,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当弥娅撑过十分钟,机关阵进入第二阶段,地面开始塌陷露出尖刺陷阱时,他突然扛着圣光之锤走向裁判席:“这机关看着有点松动,我进去检查下,免得伤了参赛者。” 不等裁判回应,他已大步踏入阵中。
说来也巧,每当弥娅身后有机关启动,司马仙的圣光之锤就会 “恰好” 砸向附近的齿轮装置。一次,石壁突然弹出一排利刃直逼弥娅后背,她的护盾正全力防御前方的飞针,眼看就要来不及调整,司马仙一锤砸在石壁侧面的传动杆上,利刃瞬间卡在轨道里动弹不得。他嘴上喊着 “这齿轮卡壳了”,眼角却朝弥娅的方向瞥了瞥。
裁判席上的老牧师哭笑不得:“这哪是检查机关,分明是帮衬那丫头。” 旁边的骑士圣殿裁判却点头:“但这小姑娘的防御时机把握得确实好,换做别人,未必能在司马仙的‘干扰’下保持节奏。”
一刻钟的时间在紧张对峙中流逝,当计时器响起时,弥娅的护盾依旧完好,甚至还有余力稳固灵力。她走出阵中时,场外响起一阵掌声,陈樱儿激动地跳了起来。
后续几位参赛者中,第六位牧师凭借精妙的治愈术不断修复自身消耗,硬生生撑满了一刻钟;第七位则是靠着随身携带的防御卷轴,在关键时刻抵挡住了机关的致命攻击,成功通过;第八位和第九位虽未坚持到最后,但都撑过了十三分钟,裁判组综合评定后将他们纳入通过名单;轮到司马仙时,他干脆懒得防御 —— 踏入阵中后直接挥锤拆解机关,指尖翻飞间将齿轮零件卸得七零八落。不到五分钟,机关阵就因核心部件被破坏而停摆,裁判无奈宣布:“司马仙,一刻钟挑战成功。”
最终结果公布时,算上弥娅和司马仙,共有六人通过了机关阵考核。裁判们商议后宣布:“牧师圣殿司马仙、弥娅、以及另外四位通过考核的牧师,共同晋级决赛!”
人群中议论片刻便响起掌声。司马仙扛着圣光之锤冲弥娅挤了挤眼睛,转身往圣殿外走去。弥娅收起水蓝色法杖,对着裁判微微欠身,也准备找个地方透透气。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弥娅沿着回廊走向圣殿西侧的天台,刚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栏杆边站着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 —— 穿着一条紫色长裙,裙摆随着风轻轻摆动,及腰的紫发也在风中飘动,手中握着一根青竹盲杖,杖身光滑温润,顶端镶嵌着一小块圆润的白玉,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彩儿。
“彩儿!” 弥娅几乎是脱口而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只知道下一秒就把那个纤细的身影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好想你……”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沾湿了彩儿肩头的布料。这几个月的等待、担忧、思念,在拥抱到真实体温的瞬间全都化作滚烫的液体。
彩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了一下,手中的青竹盲杖轻轻落在地上,发出 “笃” 的一声轻响,才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也想你。”
弥娅埋在她颈窝蹭了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淡淡花香,手指却不经意触到了彩儿低垂的眼睑 —— 那里没有丝毫眨眼的动作,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静止着。“你的眼睛……” 她猛地松开手,指尖颤抖着想去触碰,又怕弄疼对方,目光落在地上的青竹盲杖上,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没事的。” 彩儿弯腰摸索着捡起盲杖,指尖在白玉顶端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抚一件珍贵的物件,“这是轮回圣女的试炼,到了该复明的时候,自然会看见。” 她顿了顿,忽然轻笑起来,用握着盲杖的手轻轻碰了碰弥娅的脸颊,“你看,有这根青竹杖陪着我,走路稳着呢。”
弥娅的心疼得像被针扎,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她知道刺客圣殿的试炼有多残酷,却没想到会让彩儿承受失明的痛苦,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一根朴素的青竹杖,安静地接受命运的考验。
“别难过呀。” 彩儿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精准得不像失明,“我已经习惯了,甚至能听见风的形状,比以前更敏锐呢。” 她把青竹盲杖靠在栏杆上,重新伸出手抱住弥娅,“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弥娅把她重新拥入怀中,这次抱得更紧,仿佛要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过去:“嗯,有我呢。” 她轻轻抚摸着彩儿的紫发,指尖划过两人同款的勿忘我戒指,感受着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 —— 原来从一开始,她们就在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这份跨越圣殿的约定。
远处传来决赛入场的钟声,弥娅拉起彩儿的手,另一只手捡起那根青竹盲杖塞到她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笑了起来。无论接下来的考验是什么,只要能并肩作战,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