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口的小碗

第七章：浴室门口的“小碗”

深夜的别墅静得只剩下水管里水流的声音。

李小尧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指尖还在发颤。刚才洗澡时热水突然变凉，她冻得一哆嗦，差点当场变碗——幸好反应快，死死扒着浴缸边缘才稳住，可浴巾却在慌乱中扯松了，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稍微动一下就往下滑。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帮忙拿件衣服，浴室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洗好了吗？我听见里面有动静。”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探进来的半边脸上还沾着点枕头印，眼神在看到她时，瞬间顿住了。

李小尧的心跳“咚”地一声撞在嗓子眼，下意识地往身后躲，浴巾却跟着往下滑了滑，露出一截光滑的肩膀和锁骨，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滚，没入浴巾边缘，消失不见。

“我、我忘拿睡衣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头埋得快碰到胸口，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严浩翔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神迅速移开，落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门框：“我去给你拿。” 他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站在这儿别动，小心滑倒。”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李小尧却觉得浑身发烫，刚才严浩翔的眼神像带着温度，扫过的地方都在隐隐发烫。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刚才没穿外套，只套了件黑色背心，手臂上的线条在走廊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晰，还有他脖颈处那点若隐若现的喉结……

“想什么呢！” 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刚想往浴室里退两步，突然感觉一阵熟悉的发冷——要变碗了！

这次的变化比以往都快，她甚至来不及躲进浴室，视野就猛地缩小，身体蜷缩成弧形，浴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而她自己，已经变回白瓷碗，“骨碌碌”滚到了严浩翔刚才站着的地方。

没过两分钟，脚步声就回来了。严浩翔拿着件宽大的黑色T恤走过来，看到地上的浴巾和白瓷碗时，脚步顿了顿，随即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他弯腰捡起碗，指尖故意在碗沿的缺口上蹭了蹭，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又变了？” 他对着碗说话，眼神却瞟了眼地上的浴巾，喉结又滚了滚，“看来我们的‘小碗’，是想让我亲自给你‘穿衣服’？”

小碗？

这个昵称从他带着点沙哑的嗓音里说出来，竟透着点说不出的暧昧。

她想反驳，却只能发出一阵无声的“碗鸣”，被严浩翔捏着碗底，转身往客房走。

他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指尖带着点温热的体温，透过冰凉的瓷面传过来，烫得她差点在他手里“打滑”。路过客厅时，他没直接回客房，反而拐进了厨房，往她“身体”里倒了点温水。

“刚洗完澡，喝点温水暖暖。”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虽然你现在是个碗，但也不能冻着，不然明天变回来又该打喷嚏了。”

李小尧被他捧在手心，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白天那种淡淡的木质香，混了点沐浴露的薄荷味，清清爽爽的，却更让人心慌——尤其是他低头往碗里看时，睫毛垂下来，阴影落在她的内壁上，近得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

到了客房，严浩翔没把她放在床头柜上，反而轻轻放在了枕头边，还扯了点被子角盖在她身上，像在给一个真正的人盖被子。

“今晚就在这儿待着吧，” 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敲着碗沿，声音低沉，“别乱跑，也别突然变回来——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像句玩笑，又像句认真的警告。

李小尧的“碗心”猛地一跳。

严浩翔没再多说，起身关了床头灯，只留下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他睡在床的另一边，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李小尧却“睡不着”。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感受到床垫轻微的震动，甚至能闻到他头发散在枕头上的味道。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刚好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睡着时的他少了点平时的疏离，多了点柔和，却更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一阵发烫——要变回来了。

这次她有了经验，死死憋着气，等身体舒展到一半时，才猛地睁开眼，迅速往被子里钻。可刚变回人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腕就被人轻轻攥住了。

严浩翔根本没睡着。

他侧躺着，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视线牢牢锁在她脸上，呼吸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上。两人离得极近，她甚至能数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他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那点若隐若现的锁骨。

“变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摩挲着，带着点滚烫的温度，“小碗。”

这个昵称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点深夜特有的慵懒，像羽毛搔在心上，痒得人腿软。

李小尧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她能闻到他呼吸里的薄荷味，感受到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在慢慢收紧。

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嘴唇，又落回她敞开的领口——刚才变回来时太急，浴巾早就不知所踪，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只被被子遮了大半。

“严……严浩翔……”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慌乱的颤音。

严浩翔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在她泛红的眼角上停了两秒，突然低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转而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指尖却故意在她锁骨上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小碗。”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躺下，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再乱动，就把你锁进消毒柜里。”

被子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李小尧却觉得浑身像着了火，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她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可自己的心跳却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黑暗中，她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后背，然后死死咬住嘴唇，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我没乱动”咽了回去。

月光依旧，被子里的温度却在悄悄升高。

李小尧知道，有些东西，从他叫出“小碗”这个昵称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那些藏在深夜里的眼神和触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