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被软禁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永夜宫激起层层涟漪。
血族贵族们私下议论纷纷，有人震惊于公主的手腕，有人担忧人族的报复，更多人则在观望——这位突然“转性”的公主，究竟能走多远。
莉莉丝对此毫不在意。她刚从地下囚牢回来，就收到了系统的新提示，目光落在最后两个灰暗的头像上。
【当前血仆状态：
- 人鱼·塞壬：忠诚度-85（警惕）
- 狼人·芬里尔：忠诚度-80（动摇）
- 人类圣子·亚瑟：忠诚度-100（死敌）
- 失魔精灵·艾利亚斯：忠诚度-95（漠视）
- 魔族·墨菲斯托：忠诚度-90（敌视）】
“人类圣子？”莉莉丝指尖划过亚瑟的头像，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让光明神最虔诚的信徒成为血族血仆，原主这操作，倒是够疯。
根据原主记忆，亚瑟是光明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之一，身份尊贵，却因一次“意外”被艾薇拉擒获，强行签下血契。原主为了向顾夜证明“自己对人族没有二心”，每天用银针刺穿亚瑟的掌心，逼他用圣光净化自己的“黑暗血脉”，手段极其残忍。
“去圣子的净化室。”莉莉丝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
净化室位于永夜宫最偏僻的塔楼，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座小型教堂。
墙壁上镶嵌着能吸收黑暗魔力的圣光水晶，地面刻着禁锢法阵，正中央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白衣少年。
少年有着亚麻色的短发和琉璃般的蓝色眼眸，面容清俊，却毫无血色。
他的双手被银链吊在十字架上，掌心布满细密的针孔，渗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地面的法阵上，激起微弱的白光——那是圣光与血族法阵碰撞的痕迹。
听到脚步声，亚瑟缓缓睁开眼。当看到莉莉丝时，那双清澈的眼眸瞬间燃起怒火，却又迅速被冰冷的厌恶取代。
“你来了。”亚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今天想用什么方式‘净化’我？银钉，还是圣水？”
莉莉丝走到他面前，打量着这个被称为“光明宠儿”的圣子。
他身上的圣光极其精纯，却被禁锢法阵压制着，只能维持最基本的护体，掌心的伤口更是在持续消耗他的力量——原主的折磨，确实够狠。
“【系统任务：停止对亚瑟的圣光压制，使其产生‘光明神并非全知’的疑惑。奖励：获得‘圣光免疫’初级buff，亚瑟忠诚度提升至-90。】”
【亚瑟：人类圣子，光明神亲选代言人。等级：？？？（被压制）。
技能：圣光裁决（封印）、治愈术（残缺）。
状态：圣光枯竭，灵魂禁锢，信仰动摇边缘。】
“信仰动摇边缘？”莉莉丝捕捉到关键信息，看来原主的折磨虽然没摧毁他的身体，却让他对光明神的“救赎”产生了一丝怀疑。
“今天不净化。”莉莉丝的目光落在那些束缚他的银链上，链身刻满了“亵渎者死”的圣光符文，“这些链子，戴着舒服吗？”
亚瑟冷笑：“血族的巢穴里，何来‘舒服’可言？”他挣扎了一下，银链摩擦着伤口，疼得他额头渗出冷汗，“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想让我背弃光明神，不可能。”
“我从不强人所难。”莉莉丝指尖轻抚过银链上的符文，“只是好奇，光明神若是真的爱他的信徒，为何会让你被囚禁在这黑暗之地，任人宰割？”
亚瑟的身体猛地一僵，蓝色眼眸闪过一丝痛苦：“这是神对我的考验！只要坚守信仰，终会迎来救赎！”
“救赎？”莉莉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沾血的银针，“用信徒的痛苦做考验？用无辜者的鲜血铺道路？这就是你们光明神的教义？”
“你懂什么！”亚瑟厉声反驳，“黑暗本就该被净化！血族吸食鲜血，魔族屠戮生灵，你们都是世间的污秽——”
“那人族呢？”莉莉丝打断他，声音陡然变冷，“他们打着光明神的旗号，屠灭狼人全族，掠夺精灵圣树，奴役海族，这些也是‘净化’？”
亚瑟怔住了。
他从小在圣光教堂长大，学到的都是“光明即正义，黑暗即邪恶”。
人族对其他种族的“清理”，在他认知里是“铲除邪恶”，从未想过“掠夺”与“奴役”的定义。
“那是因为……那些种族本就威胁到了人族的生存。”亚瑟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威胁？”莉莉丝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正是雷蒙德与人族密使交易的那半份狼族密信，“你看看这个。”
她挥手解开亚瑟手腕的锁链，将羊皮纸递过去。银链落地的瞬间，亚瑟下意识地想凝聚圣光攻击，却被莉莉丝眼中的冷意制止。
“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亚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羊皮纸。当看清上面的字迹和火漆印时，蓝色眼眸骤然收缩。
“圣光祭坛……献祭……狼族皇室血脉……”他喃喃念着上面的词句，脸色越来越白，“这不可能……圣光从不提倡献祭！”
“但它确实发生了。”莉莉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三年前，狼人皇室被灭族的那一夜，人族在迷雾森林搭建了圣光祭坛，用狼族皇室的血脉激活了某种禁忌法阵，换取了压制魔族的力量。”
她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窗帘，让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亚瑟苍白的脸上：“你以为顾夜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突破圣骑士境界？他体内流淌的，有一部分是狼族皇室的血脉。”
亚瑟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在撒谎！顾夜是光明神的忠实信徒，他绝不会——”
“要不要我带你去迷雾森林？”莉莉丝挑眉，“那里的土地至今还残留着狼族的血腥味和圣光的气息，你可以自己去感受。”
亚瑟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想起顾夜每次看向自己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嫉妒；想起教皇提起狼族灭族案时，刻意回避的眼神；想起圣光教堂地下密室里，那些标注着“异族血脉研究”的禁忌书籍……
一个个被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让他恐惧的真相。
“不……不会的……”亚瑟摇着头，试图否定这一切，却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被囚禁的狼人幼崽，想起他们绝望的眼神——那些孩子，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却成了人族变强的祭品。
莉莉丝看着他动摇的神情，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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