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铁门被推开时,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新一和基德一前一后走进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仓库中央,琴酒背对着他们站着,身边站着两个黑衣保镖,手里的枪闪着冷光。
“看来你们没有让我失望。”琴酒转过身,金色的瞳孔扫过两人,带着审视的意味,“准备好了吗?”
新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腰间拔出枪,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身侧的基德。
基德也同时举起了枪,枪口却微微偏移,没有真的对准新一。他看着新一,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在琴酒面前演一场反目成仇的戏,让他放松警惕,为后续的行动争取时间。但当冰冷的枪口真的指向彼此,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紧。
“怎么?下不了手?”琴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看来你们的‘忠诚’也不过如此。”
新一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冰冷的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兰的笑脸,闪过青子担忧的眼神,闪过他们共同制定的计划,最后定格在基德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蓝眼睛上。
“砰!”
枪声在仓库里响起,沉闷而刺耳。
基德踉跄了一下,左肩爆出一团血花,染红了白色的作战服。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基德!”新一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基德趴在地上,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血包和特制子弹,虽然不会致命,却足以模拟中弹的痛感和视觉效果。他抬起头,看向新一,嘴角咳出一口“血沫”(其实是红色的糖浆),眼神却异常清明。
在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基德的眼神里没有痛苦,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清晰而坚定的信号,像一句无声的话语,透过空气传递给新一——
相信我。
新一的心脏猛地一震,那瞬间的慌乱被一种更深的默契取代。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恢复了冰冷的漠然,仿佛刚才开枪的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
“很好。”琴酒看着地上的基德,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新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看来,「黯」比「影」更懂得忠诚的含义。”
他挥了挥手,示意保镖上前:“把他处理掉。”
“等等。”新一站了出来,挡在基德面前,枪口依旧指着地面,“他是我的猎物,我要亲手解决他。”
琴酒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记住,一周后,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说完,琴酒带着保镖转身离开了仓库,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新一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仿佛在确认这场戏的真假。
仓库的铁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只剩下角落里一扇小窗透进的微光,照亮了地上的血迹和两人对峙的身影。
新一立刻放下枪,快步走到基德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怎么样?没弄疼你吧?”
基德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沫”,疼得龇牙咧嘴:“你说呢?虽然是假的,但这冲击力可真不小。下次能不能轻点?”
“谁让你非要用这么逼真的道具。”新一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作战服,查看里面的血包,确认没有真的受伤,才松了口气。
“不逼真点,怎么骗过琴酒那只老狐狸?”基德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神柔和下来,“刚才……吓到了?”
新一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没有。”
基德却从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看出了答案,他轻笑一声,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新一的脸颊:“我就知道。”
新一打开他的手,脸上有些发烫:“别闹,还有正事要做。”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帮基德处理“伤口”——其实是清理血包残留的颜料,再用绷带稍微包扎一下,确保看起来像是真的受伤了。
“琴酒应该已经信了大半。”新一边包扎边说,“接下来,就是按计划行事。你负责制造混乱,我去拷贝核心数据。”
“没问题。”基德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约定的地点见。”
“嗯。”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有信任,有默契,有对未来的坚定,还有一丝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庆幸。
虚假的对立是为了真正的并肩,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最终的重逢。
当新一推开仓库的侧门,消失在夜色中时,基德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被“打伤”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