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灯笼的火苗在密室里摇曳,像是随时会熄灭。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胸口的玉佩烫得像是要烙进皮肉。
沈砚的剑尖还悬在我面前,可他握剑的手在抖。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要从喉咙里撕开什么。
"林疏影..."他的声音发颤,"还是...白芷?"
我想抬头看他,却发现脖子像被什么东西掐住。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像是有人往我气管里塞了块冰。我听见自己笑了一声,那笑声听着不对劲,像是隔着一层水发出的。
"你..."沈砚往前挪了一步,靴子碾碎地上的碎石。他的影子斜斜地罩住我,"你到底是谁?"
我没说话。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异能在胸口翻滚,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我的骨头。指尖开始浮现金线,那些线像是活物,在皮肤上爬来爬去。
贺昭站在墓室另一头,手里握着那半枚玉佩。月光从塌了一半的屋顶漏进来,照在他脸上。我忽然发现他眼角有道疤,和前世一模一样。那时候我问他这疤怎么来的,他说是为了救一个叫苏棠的人。
"你以为这是重生?"他把玉佩在掌心翻了个面,"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
沈砚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他力气大得吓人,指节都掐进我肉里了。
"看着我!"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异能像要从胸口炸出来,金线在空中织成网。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寻找什么,就像前世那些钉进棺材的铁钉。
"你看,连她自己都不敢说。"贺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
沈砚的手慢慢松开。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像是要把每一道轮廓都记下来。
"所以...你接近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是!"我终于找回声音,"我..."
话未说完,墓室突然震动。尘土从头顶簌簌落下,金线不受控制地浮现。我看见无数个自己跪在高台下,贺昭举起匕首,每个"我"的眼中都流着血泪。
"小心!"沈砚一把将我拉开。几乎同时,一道金线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痕迹。
红盖头女子站在原地,笑得更深了。她的手指划过空气,一道暗门出现在墓室尽头。
"去吧。"她说,"看看你真正的模样。"
沈砚还没来得及阻止,我已经迈出了脚步。胸前的玉佩像是有了生命,牵引着我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我几乎站立不稳。
暗门后是另一片天地。巨大的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块血玉,散发出妖异的红光。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壁画,每一幅都记录着不同的场景——我看到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身边躺着一个婴儿。看到白芷将一具尸体放入木匣,口中念着咒语。
"这不可能..."我后退半步,撞上沈砚的胸膛。他的心跳声异常清晰,一下下敲在我的太阳穴上。
"你早就知道这些?"他问。
我想摇头,却发现喉咙发紧。记忆中的画面开始扭曲,新的记忆不断涌现。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片段,像是要挤爆我的脑袋。
"所以..."沈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些巧合...都不是偶然?"
我想开口解释,却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浮现金线。它们缠绕在沈砚的手腕上,像蛇一样游走。他猛地松开手。
我的后背撞上石壁,灰尘簌簌而落。金线顺着墙缝蔓延,在地面织成诡异的图案。贺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以为这是重生?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棋局。"
"谁在操控?"我听见自己问。
"你自己难道没发现?"贺昭转过身,"为何每次濒死都会重来?"
我攥紧胸前的玉佩,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发烫。
"因为..."
"因为白芷..."贺昭从袖中取出半枚玉佩。两块碎片在火光中映照,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沈砚突然拔剑指向贺昭:"不管怎样,现在她在我的保护下。"
剑尖晃动,映出三人各怀心事的脸庞。我看着那两块玉佩,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发烫。
"你早知道她的身份?"沈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她连自己是不是她都不知道。"贺昭的话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砚猛地转向我:"所以...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异能越发狂暴,金线在空中交织成网。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寻找什么,就像前世那些钉进棺材的铁钉。
沈砚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别让它失控..."
话音未落,金线猛然炸开。墓顶尘土簌簌而落,我看见黑影闪过——是红盖头女子的身影。她站在墓室尽头,正对我露出诡异的笑。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砚担忧的眼神。血玉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乐器被重新拨动。整座墓室剧烈震动,石壁上的符文亮起血红色光芒,仿佛有无数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沈砚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快退!"
我们三人被气浪掀翻在地。红盖头女子却站在原地不动,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背后的石壁。
"时候到了。"
我转身看去,只见那面刻满符文的石壁正在缓慢裂开。尘土簌簌落下,露出后面隐藏的空间。一股腐朽与血腥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贺昭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他的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欢迎回家,'白芷'。"
"别听他胡说。"沈砚挡在我面前,剑锋直指贺昭,"她就是林疏影,我认识的那个她。"
红盖头女子忽然轻笑出声:"你确定?"
沈砚握剑的手微微一顿。我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在昏暗的红光中泛着微光。
"看着她的眼睛。"红盖头女子的声音像是蛊惑,"你真的觉得她还是原来的她吗?"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每次异能失控时那样,仿佛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
石壁完全裂开的瞬间,我听见婴儿啼哭。那声音凄厉、悲伤,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从几千年前传来,又像是就在我耳边。
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过去。"
"为什么?"我望着他,"你怕我知道真相?"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是..."
话音未落,那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密室深处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红盖头女子的笑容更深了:"他来了。"
沈砚猛地转身,剑锋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胸前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肤。
"回来!"沈砚急喊。
但已经太迟了。密室深处走出一个人影。他穿着褪色的官服,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是绿色的,在血色的墓室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认出了他。是他,在我每一次轮回结束时,都会出现的那个守墓人。
"终于等到你了。"他看着我,声音沙哑,"这一世,你终于回来了。"
沈砚的剑尖微微颤抖:"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灯笼照向我。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却不是我现在的样子——那是另一个女人的模样,穿着龙袍,眉目冷艳。
"这才是你。"他说,"前朝女帝最后的血脉。"
沈砚猛地看向我:"你说过你只是个普通孤女..."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盖头女子轻轻叹息:"你们终于都到齐了。"
她的话音刚落,血玉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墓室开始崩塌,碎石不断落下。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沈砚冲过来想要抱住我,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不是..."我痛苦地跪倒在地,"不是这样的..."
"是时候了。"红盖头女子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这一世,你不会再逃了。"
我抬头望向她,看见她斗篷下的脸——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语气变得陌生而冰冷:"是时候了。"
沈砚举剑指向我,却见我的瞳孔已经变得深邃幽远。我缓缓站起身,看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次,我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贺昭站在一旁微笑,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红盖头女子身形渐淡,留下一句话:"记住,不要心软。"
墓室开始塌陷,出口被封死。我和沈砚被逼至不同方向,彼此对视的最后一眼,满是无法言说的情绪。血玉碎裂的光芒中,我仿佛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这一次,轮到我了。"
我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陌生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守墓人的灯笼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晃,绿光映着斑驳的血迹,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石壁上蠕动。
沈砚的剑尖指向我,却微微发颤。我能看见他握剑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要从皮肤里挣脱出来。
"你说过..."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有人攥着他的喉咙,"你说过你只是个孤女..."
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泛着血腥气。玉佩烫得像是要烙进骨头,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刺破迷雾——白芷将一具温热的躯体塞进木匣,咒语声在空荡的殿宇间回响。我的指尖开始浮现金线,在空中织成蛛网般的纹路。
贺昭突然笑出了声。他摩挲着手中的半枚玉佩,月光从塌陷的屋顶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看她的眼睛。"红盖头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守墓人身边,斗篷在穿堂风中轻轻摆动,"是不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沈砚猛地抬头。我看见他瞳孔微缩,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眼神让我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呼吸。
脚步声从密室深处传来,缓慢而沉重。守墓人提着灯笼往旁边退了半步,让出一条路。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穿着褪色的官服,手里抱着一卷泛黄的纸。
"这是..."我听见自己问。
"前朝最后的史官。"贺昭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也是唯一见证过真相的人。"
沈砚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够了!"他的剑锋转向贺昭,"不管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她就是林疏影。"
"是吗?"贺昭抬起眼,嘴角的笑意更深,"那你问问她,为什么每次濒死都会重来?"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石壁。金线顺着墙缝蔓延,在地面织成诡异的图案。那些画面又开始涌现——我看到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身边躺着一个婴儿。看到白芷将一具尸体放入木匣,口中念着咒语。
"不是..."我摇头,却发现声音发颤,"我不知道..."
沈砚的手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别让它失控..."
话音未落,金线猛然炸开。墓顶尘土簌簌而落,我看见黑影闪过——是红盖头女子的身影。她站在墓室尽头,正对我露出诡异的笑。
"时候到了。"她轻声说。
血玉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乐器被重新拨动。整座墓室剧烈震动,石壁上的符文亮起血红色光芒,仿佛有无数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沈砚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快退!"
我们三人被气浪掀翻在地。红盖头女子却站在原地不动,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背后的石壁。
"时候到了。"
我转身看去,只见那面刻满符文的石壁正在缓慢裂开。尘土簌簌落下,露出后面隐藏的空间。一股腐朽与血腥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贺昭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他的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欢迎回家,'白芷'。"
"别听他胡说。"沈砚挡在我面前,剑锋直指贺昭,"她就是林疏影,我认识的那个她。"
红盖头女子忽然轻笑出声:"你确定?"
沈砚握剑的手微微一顿。我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在昏暗的红光中泛着微光。
"看着她的眼睛。"红盖头女子的声音像是蛊惑,"你真的觉得她还是原来的她吗?"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每次异能失控时那样,仿佛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
石壁完全裂开的瞬间,我听见婴儿啼哭。那声音凄厉、悲伤,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从几千年前传来,又像是就在我耳边。
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过去。"
"为什么?"我望着他,"你怕我知道真相?"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是..."
话音未落,那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密室深处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红盖头女子的笑容更深了:"他来了。"
沈砚猛地转身,剑锋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胸前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肤。
"回来!"沈砚急喊。
但已经太迟了。密室深处走出一个人影。他穿着褪色的官服,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是绿色的,在血色的墓室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认出了他。是他,在我每一次轮回结束时,都会出现的那个守墓人。
"终于等到你了。"他看着我,声音沙哑,"这一世,你终于回来了。"
沈砚的剑尖微微颤抖:"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灯笼照向我。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却不是我现在的样子——那是另一个女人的模样,穿着龙袍,眉目冷艳。
"这才是你。"他说,"前朝女帝最后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