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打算

外面的雨势愈发汹涌，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天地间的低语。山洞里的寒意随着雨水的加剧悄然渗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凉意。一滴冰冷的雨水突然落在谢云止的脸颊上，他猛地惊醒过来，眼神微怔地看向身旁的谢云逸。对方蜷缩着身体，眉宇间隐约透出几分瑟缩，似乎正与寒冷抗衡。谢云止默默将火堆拨弄得更旺，跳动的火光映红了他的侧脸。他的目光投向洞口，雨帘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那一刻，他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像这骤雨一样深沉难测。

一炷香的工夫悄然流逝，被谢云止救下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迷蒙地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唯有谢云止一人。“是阁下救了我？”少年声音微弱，带着几分试探。谢云止手中下意识地抚了抚腰间的玉佩，似乎在确认什么重要的物件。他略显冷淡地回应道：“不过是顺手将你捡回来罢了，并无他意。”少年闻言，目光落在谢云止身上，却又迅速滑向不远处的另一道身影，疑问道：“这是……” 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谢云止眉梢微动，语气平淡如水：“我弟弟。”

过了许久，少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阁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寻来，也算是报答您对我的救命之恩。”谢云止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草药、水、食物、柴火……”话未说完，少年已忍不住打断了他，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失望，似笑非笑地回道：“我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谢云止听罢，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神情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的心湖。

经过这番交谈，少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从他的叙述中得知——他名叫齐栩白，本是这林间的一方大妖。然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妖外亦有更强之妖。他因修为不及那些更为强大的妖，惨遭重创，这才被谢云止所救。他提到，无悠山外围的大妖数量稀少，多是三品、四品的小妖，但越是深入山腹，便越是不同。那里盘踞着更为凶悍的存在，其中最强者甚至可达八品……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忌惮与敬畏。

齐栩白兴致勃勃地同谢云止分享着他探听到的消息：“谢云止，我听说在外围的一处断崖上，长着可以增加寿命的寿元果，还有能够洗涤经脉、提升灵根品质的天灵果，另外还有……”每一句话落下，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在谢云止脑海中激起层层涟漪。这些珍贵的天材地宝，无一不是为谢云逸量身定制般契合他的需求。谢云止微微侧目，看向昏迷中的谢云逸，目光深沉而复杂。他旋即转头，急切地追问道：“你说的地方，具体在哪？”然而，还不等齐栩白回答，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骤然响起——“咳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谢云逸醒了！谢云止神色一凛，立即转身朝床边奔去，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云逸，你感觉如何？”他低声询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与紧张。

谢云逸看着谢云止“哥，我没事。这是在哪？他是谁？”谢云止讲了他们跳崖后，谢云止救了齐栩白，以及齐栩白讲的那些，还有后来的打算都一一讲了出来。

“所以，哥，你真的不去了吗？”谢云逸目光复杂地望着他，眼底似有千言万语未曾吐露。谢云止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开头，低声应了一声：“嗯。”那一声里，似乎藏着些许无奈与难以言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