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生命之树的树冠,颜悦就被一阵细碎的“窸窣”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窗台上落满了巴掌大的小仙子,有的顶着蒲公英绒毛当帽子,有的抱着浆果当课本,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翅膀扇动的频率整齐划一,像在打暗号。
“颜悦姐姐,该上课啦!”最前面的小仙子举着片卷成筒的树叶,奶声奶气地喊,“我们都学会昨天教的‘早安韵律’了!”
颜悦噗嗤笑出声,赶紧套上外衣。发尾的金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刚推开房门,就被小仙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叽叽喳喳地展示着新学的魔法:有的用指尖敲出“滴答”声,让窗台上的露珠跟着跳圆舞曲;有的对着花苞哼调子,让花瓣一片一片按节奏展开,像在跳优雅的芭蕾。
“好啦好啦,排队坐好。”颜悦笑着拍拍手,青蓝色的韵律在空地上画出圈,圈里立刻长出柔软的苔藓坐垫,“今天我们学‘治愈节奏’,学会了就能帮受伤的小动物包扎哦。”
小仙子们立刻乖乖坐好,翅膀收得整整齐齐。星辰不知何时搬了张藤椅坐在旁边,手里捧着本用星轨能量装订的教案,上面是颜悦昨晚熬夜画的音符图谱,有些地方还沾着她不小心蹭到的颜料。他指尖的银蓝光纹轻轻拂过纸面,把被风吹乱的页脚抚平:“昨天有三个小调皮鬼把‘安抚节拍’敲成了‘惊吓鼓点’,今天可得认真听。”
被点名的小仙子们立刻红了脸,其中一个顶着三叶草的小家伙偷偷吐了吐舌头,上次她给受伤的小兔子敲节奏,差点把人家吓得蹦起来。颜悦忍着笑,举起灵韵指挥棒:“治愈节奏要轻,像羽毛落在心上……”
她的指挥棒轻轻点过空气,青蓝色的光纹化作细碎的音符,在空中组成温柔的旋律。小仙子们跟着模仿,指尖的光纹却歪歪扭扭——有的敲得太用力,把旁边的蘑菇震得抖落了孢子;有的节奏太慢,像只慢吞吞的蜗牛;最逗的是那个三叶草小仙子,大概太紧张,指尖的光纹竟炸成了小烟花,吓得她自己差点摔下坐垫。
“别急,跟着我的铃铛来。”颜悦解下发尾的金铃,轻轻晃动。清脆的响声像股清泉,小仙子们的节奏渐渐平稳下来,指尖的光纹与铃声完美同步,在空气中织出张柔软的光网。一只翅膀受伤的小蝴蝶被光网吸引,轻轻落在颜悦的指尖,随着节奏扇动起没受伤的翅膀,像是在道谢。
“哇!”小仙子们发出惊叹,眼睛亮得像缀满了星光。
课间休息时,星辰变出星露做的甜水,用贝壳当杯子分给大家。一个扎着蒲公英的小仙子捧着杯子,突然怯生生地问:“颜悦姐姐,人类世界……也有这么好听的韵律吗?我听石人叔叔说,那里的机器很吵。”
颜悦舀甜水的动作顿了顿,想起颜爵上次带回来的人类世界录音——有孩子们在草地上的笑声,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还有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声。她放下杯子,认真地点头:“有的哦。人类世界有会唱歌的小溪,有会跟着风跳舞的树叶,只是有时候他们太忙了,忘了停下来听。”
她拿起片树叶,用治愈节奏轻轻敲了敲,树叶立刻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就像我们需要学习和自然做朋友,他们也在慢慢学呢。王默姐姐说,现在有很多人类孩子,会给小树浇水,会和小鸟打招呼,他们的韵律正在变得越来越温柔。”
小仙子们听得入了迷,翅膀扇动的节奏都放缓了。那个三叶草小仙子突然说:“等他们学会了,我们可以邀请他们来听我们唱歌吗?我想教他们敲蘑菇鼓。”
“当然可以。”星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银蓝光纹在她头顶化作颗小小的星星,“等两界的韵律更合拍了,我们就开一场两界合唱会。”
下午的课程是“花朵指挥术”。颜悦带着小仙子们来到灵公主的花园,教大家用铃铛声引导花朵按节拍绽放。她的金铃轻轻晃动,第一排的玫瑰就“噗”地绽开,花瓣层层叠叠,像在鞠躬;再晃三下,旁边的郁金香跟着展开,颜色从淡粉慢慢变成浅紫,像在变魔术。
小仙子们学得格外认真。有的指挥着雏菊转圈,有的让向日葵跟着节奏点头,还有的指挥着牵牛花顺着藤蔓爬,像在跳一支长长的舞蹈。一个调皮的小家伙大概玩得太开心,指挥着蒲公英的种子飞上天空,结果种子粘了她一脑袋,活像顶蓬松的白帽子,引得大家笑成一团。
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小仙子们排着队跟颜悦道别,手里都拿着自己的“毕业证书”——是片被治愈节奏浸润过的树叶,永远带着淡淡的清香。她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用树叶吹起今天学的调子,有的吹得跑了调,有的吹得断断续续,却像串珍珠项链,把森林的各个角落串了起来。
颜悦站在花园门口,看着那些蹦蹦跳跳的小身影,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星辰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你看。”颜悦指着远处,那里的树叶声、虫鸣声、还有小仙子们跑调的歌声,正慢慢融合成一首温柔的歌,“仙境的未来,好像真的在发芽呢。”
就像那些被治愈节奏安抚过的小动物,像那些跟着铃铛声绽放的花朵,像这些学着用温柔韵律对待世界的小仙子。她们或许还很弱小,或许会犯错,却在用最真诚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美好。
星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银蓝眼眸里映着漫天霞光:“不止发芽,还会长大呢。等这些小仙子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守护者,我们就可以放心啦。”
晚风拂过花园,带来玫瑰的香气。颜悦的金铃在风中轻轻晃动,与远处传来的、跑调却认真的树叶声完美共鸣。她知道,这堂关于韵律的小课,教的不只是魔法,更是对生命的温柔与尊重——而这些小小的种子,终将在时光里长成参天大树,让仙境的韵律,永远清澈、明亮、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