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冰洞的第七天，我手腕上的血纹已经爬到了手肘。
《妖皇诀》比想象中难练——每次运转灵力，那些血纹就像活过来一样蠕动，将我的灵力染上一丝妖气。更糟的是，我开始能听见洞外修士的窃窃私语。
**“玄天宗包庇妖族……”**
**“新任守墓人是个半妖……”**
**“趁谢无尘不在，正好一网打尽……”**
我猛地睁眼，金焱正趴在我膝头睡觉，小脸被冰晶映得发蓝。沈厌盘坐在洞口，长剑横于膝上，呼吸绵长。
**“师兄。”** 我轻声道，“有人来了。”
他瞬间睁眼，剑已出鞘三寸：“几个？”
**“至少三十……不，五十人。”** 我自己都惊讶于这份敏锐，“东南西北都有，领队的是个穿紫袍的老头。”
沈厌眉头微蹙：“玄剑门大长老。”他起身时，冰晶从肩头簌簌掉落，“你守着金焱，我去……”
洞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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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们冲出洞口时，护山大阵已经摇摇欲坠。
五十名修士结剑阵凌空而立，为首的紫袍老者正引动天雷劈向山门。林绯烟和温玉在阵眼处苦苦支撑，墨白的纸人军团折损过半。
**“苏九璃！”** 紫袍老者声如洪钟，“交出妖皇血脉，可留你全尸！”
我还没开口，金焱就从我身后探出头，金色竖瞳凶光毕露：“**「老东西，你才该跪下求饶！」**”
小男孩的声音裹挟着妖力荡开，震得剑阵一阵晃动。玄剑门弟子脸色大变：“妖、妖王威压？！”
沈厌的剑已出鞘：“速战速决。”
我正要冲出去，手腕血纹突然灼痛——
**“啊！”**
剧痛中，血纹如毒蛇般窜上脖颈。视野染上一层血色，耳边响起无数妖兽的嘶吼。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能清楚感知到每个敌人的心跳……
和喉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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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九！”** 沈厌的呼唤像是隔了一层水幕。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指甲变得尖利，轻轻一划就在冰面上留下五道深痕。金焱焦急地拽我的衣角：“**「姐姐冷静！妖化第一次最危险！」**”
但已经晚了。
嗜血的冲动席卷理智，我纵身跃向最近的一名玄剑门弟子，速度快得自己都吃惊。那弟子仓皇举剑，却被我一爪拍碎灵剑，另一只手直取咽喉——
“锵！”
沈厌的剑鞘格住我的手腕，他沉声喝道：“看着我！”
血雾弥漫的视野里，他的眼睛成了唯一的清明。我喘着粗气，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是血泪。
**“控制呼吸。”** 沈厌一手持剑逼退敌人，一手扣住我的脉门，“《妖皇诀》第三章，念！”
我颤抖着背诵：“……气走任脉，意守丹田……”
随着口诀运转，暴走的妖力渐渐平复。血纹退到锁骨以下，但指甲还是尖的。
紫袍老者见状大笑：“果然是个半妖！玄剑门弟子听令——诛妖！”
数十道剑光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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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生死关头，金焱突然仰天长啸。
小男孩全身笼罩在金光中，身形拉长、变大，转眼化作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金发如焰，额间王纹流转，抬手便凝出一面妖力盾牌。
**“伤我姐姐者。”** 少年音色清冷，“死。”
妖盾反弹所有剑光，玄剑门弟子惨叫坠地。紫袍老者骇然后退：“完全体的妖皇血脉？！这不可能！”
沈厌趁机一剑刺出，却被突然出现的药王谷修士用毒雾逼退。眼看战局僵持，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片巨大的阴影掠过山头。
**“那是……鸟？”** 我眯起眼。
墨白脸色骤变：“是御兽宗的鲲鹏！他们竟然也……”
翼展百丈的巨鸟俯冲而下，背上站着数十名御兽师。为首的红衣女子娇笑：“苏妹妹，别来无恙啊？”
——叶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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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比起上次见面，叶清瑶的气质更加妖异。眉心多了一点朱砂痣，眼尾染着金粉，连笑声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听说你成了守墓人？”** 她轻抚鲲鹏羽毛，“真巧，我也有新身份了呢。”
红衣无风自动，露出腰间一块血色玉牌——
**“血煞宗圣女？！”** 温玉失声惊呼。
沈厌的剑锋微微发颤，那是他血海深仇的宗门。
叶清瑶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投降，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回答她的是一道金色箭矢——金焱拉满妖力长弓，一箭射穿她鬓角：“**「聒噪。」**”
混战瞬间爆发！
鲲鹏的利爪撕裂山岩，御兽师的灵兽潮水般涌来。我勉强维持半妖化状态，用利爪撕碎扑来的狼型灵兽，却被血溅了满脸。
妖纹又开始躁动。
**“小九！”** 林绯烟突然甩来一瓶丹药，“接着！”
我仰头吞下，顿时一股清凉流遍全身。妖纹安分下来，但灵力也被封住大半。
叶清瑶看准机会，从鲲鹏背上一跃而下，手中匕首直刺我心口：“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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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铛！”
一柄纸折的长剑挡住匕首。墨白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前，手中纸剑竟与真剑无异：“动我师妹，问过我了么？”
叶清瑶冷笑：“纸人傀儡也敢……”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墨白身后，成千上万的纸人正从山涧、树丛、甚至阵亡修士的伤口里爬出来。每一个纸人掌心都画着血色符文。
**“听说过‘百鬼夜行’吗？”** 墨白温柔地笑了，“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纸人同时自爆！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沈厌拽着我急退。气浪掀翻了半个山头，等烟尘散去，叶清瑶和鲲鹏都已不见踪影，只剩满地狼藉。
紫袍老者断了一条胳膊，带着残部仓皇逃窜。金焱想追，被我拉住：“别中调虎离山计。”
少年不甘地咬牙，突然指向天空：“那是什么？”
云层中，一道血色流星划过，直奔玄天宗方向——
是谢无尘的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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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们赶回宗门时，护山大阵已经破碎。
主殿前，谢无尘单膝跪地，血煞刀插在身旁。他对面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手中握着一截还在跳动的……
狼心？
**“师尊！”** 我冲过去。
黑袍人闻声转头，面具下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他沙哑地笑了：“终于齐了。”
谢无尘突然暴起，一刀劈向黑袍人：“跑！”
刀光斩空的瞬间，黑袍人化作黑雾消散，只留阴冷的余音回荡：
**“三日后的月蚀之夜，本座在万妖冢等你们……用妖皇血脉换这头老狼的命。”**
地上，一撮银白色的狼毛随风飘起。
沈厌浑身发抖地接住它：“这是……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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