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的水面映着沈厌苍白的脸。
他握着一把银质匕首，刀锋抵在沈霖心口，却迟迟未能刺下。
**“动手。”** 沈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狼族的心脏离体三刻不死，但心种再蔓延下去，我就真没救了。”**
沈厌的手稳如磐石，可眼底翻涌的情绪却出卖了他。三百年前，他亲眼看着父亲被血煞宗围攻，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却要亲手剖开他的胸膛。
我默默握住沈厌的另一只手，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
**“师兄。”** 我轻声道，**“圣泉会护住他的魂魄。”**
沈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妖纹已攀上脖颈。匕首精准刺入，鲜血涌出的瞬间，金焱立刻以妖力包裹伤口，防止心种扩散。
**“挖干净。”** 沈霖闷哼一声，**“别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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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沈厌挖出的心脏上缠绕着黑色丝线，像某种活物般蠕动。
圣泉水一碰到心脏，立刻沸腾起来，黑线发出尖锐的嘶叫，逐渐被净化成灰烬。可心脏本身也开始萎缩——失去心种的支撑，它正在快速衰竭。
**“现在。”** 沈霖咬着牙，冷汗浸透银发，**“用你的妖火……重燃心脉……”**
沈厌割破手掌，让血滴在心脏上，随即掌心腾起银白色的火焰。那是狼族圣火，唯有纯血皇族才能驾驭。火焰包裹心脏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心脏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跳动也逐渐有力。更惊人的是，沈霖胸口的血洞里，竟生出新的血脉经络，像树根般缠绕着等待心脏归位。
金焱突然竖起耳朵：**「有人来了！」**
我猛地回头，只见圣泉入口处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叶清瑶。
不，准确地说，是顶着叶清瑶皮囊的某个东西。她的眼睛完全变成蛇类的竖瞳，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非人的微笑。
**“真感人啊。”** 她拍着手，声音却男女莫辨，**“父子情深，看得本座都想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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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九婴。”** 沈厌将净化好的心脏按回父亲胸腔，妖火持续灼烧着接续的血管，**“你居然敢现身。”**
‘叶清瑶’歪了歪头，这个天真的动作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惊悚：**“一具分身而已，毁了也不心疼。”** 她突然看向我，**“倒是你，新任守墓人，拿着本座的左眼好玩吗？”**
我这才想起怀里还揣着那颗九婴眼球，此刻正隐隐发烫。
沈霖突然暴起，一爪拍向‘叶清瑶’！他胸口还敞开着，鲜血飞溅，可动作却快如闪电。‘叶清瑶’咯咯笑着后退，身体像蛇一样扭曲，轻松避开攻击。
**“老狼王，别急呀。”** 她舔了舔嘴角，**“本座今天来，是想谈笔交易。”**
金焱化作金光扑去，却被凭空出现的锁链缠住：**「卑鄙！」**
‘叶清瑶’掐着少年妖皇的脖子，笑吟吟道：**“用这个小家伙，换守墓令和狼族圣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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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圣泉突然沸腾！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化作巨狼形态，将‘叶清瑶’撞飞数丈。沈厌趁机救下金焱，而我则掏出九婴眼球砸向水面——
眼球入水即化，整座圣泉瞬间变成血红色。‘叶清瑶’发出凄厉惨叫，皮肤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黑雾凝聚的九头蛇虚影。
**“你干了什么？！”** 它厉声质问。
我举起守墓令，血纹已经蔓延到脖颈：**“你的眼球，加上守墓令，刚好能启动圣泉的诛邪阵——多谢提醒。”**
九婴的虚影在血水中挣扎，其中一个蛇头突然转向沈霖：**“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老狼王，看看你的好儿子吧！”**
沈厌的身体猛地僵住——他手上的妖火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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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心种……什么时候……”** 沈厌单膝跪地，妖纹开始泛出黑气。
沈霖一把按住儿子的肩膀，银发无风自动：**“是夜刹的血！他故意让自己爆开，就是为了污染你！”**
金焱想靠近，却被沈厌周身的黑气逼退：**「沈哥哥！」**
九婴的狂笑回荡在圣谷中：**“父子相残的戏码，本座最爱看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虚影彻底消散。
我冲到沈厌身边，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他的瞳孔已经变成猩红色，指甲伸长成利爪，正直勾勾盯着沈霖尚未愈合的胸口。
**“师……兄……”** 我试着呼唤，声音发颤。
沈厌突然扭头看我，眼中的暴戾稍稍褪去：**“小九……走……”**
沈霖当机立断，一掌劈在儿子后颈。沈厌闷哼一声倒下，被父亲接住。
**“圣泉只能暂时压制心种。”** 沈霖撕下衣袍包扎好自己的胸口，**“要彻底净化，需要……”** 他看向金焱，**“妖皇心头血。”**
少年妖皇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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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日落时分，沈厌醒了。
他躺在圣泉边的石台上，胸口缠着绷带，金焱脸色苍白地靠在我肩上，衣襟还沾着血。
**“我……”** 沈厌嗓音沙哑，抬手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掌，**“伤到你们了吗？”**
我摇摇头，把水囊递给他：**“金焱分了你半碗血，现在你俩算是血脉相连了。”**
沈厌看向少年妖皇，郑重道：**“多谢。”**
金焱摆摆手，虚弱地笑了：**「以后多给我买烧鸡就行。」**
沈霖从圣泉深处走来，手里捧着一块骨牌：**“九婴故意引我们来此，不止是为了阻挠治疗。”** 他将骨牌递给我，**“狼族世代守护的秘密，现在该交给守墓人了。”**
骨牌上刻着一幅地图——万妖冢的真正入口，竟然在玄天宗剑冢之下！
**“三百年前那场动乱，就是因为有人想盗取冢中封印的‘混沌源气’。”** 沈霖沉声道，**“如今九婴复活在即，它最渴望的就是这股力量。”**
沈厌突然握紧我的手：**“你的守墓令……”**
我低头看去，血纹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心口，形成与骨牌地图一模一样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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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们连夜赶回玄天宗。
山门前，墨白的纸人送来了最新情报——药王谷的青铜邪像突然消失，而玄剑门上下集体闭关，护山大阵变成了血色。
更可怕的是，沿途村庄开始流行一种怪病：患者胸口会浮现蛇鳞，最终心脏爆裂而亡。
**“心种瘟疫扩散了。”** 林绯烟迎上来，难得神色凝重，**“师尊在剑冢等你们。”**
剑冢最深处，谢无尘正在擦拭血煞刀。见我们来了，他刀尖一指地面：**“挖吧。”**
沈厌的剑气劈开地面，露出下方青铜门的一角。与我之前见过的不同，这扇门上刻满了星辰图案，中央是九头蛇环绕的混沌漩涡。
守墓令自动飞向门缝，血纹脱离我的身体，在空气中组成一行古妖文：
『以守墓人之血，启天地之封』
谢无尘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小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将手掌贴上青铜门：**“从我接过守墓令那天起，就没想过回头。”**
鲜血渗入门缝的瞬间，整座剑冢开始震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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