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阳光把图书馆门口的石阶晒得发烫。杨博文攥着那本物理笔记站在香樟树下,指尖反复摩挲着封面上被左奇函画的小柴犬——不知何时,那只柴犬旁边多了只吐舌头的小猫,用的是她常用的浅蓝色水笔。
“这里!”左奇函背着书包跑过来,额前碎发被汗濡湿,手里还攥着两瓶冒着白气的冰可乐。他把其中一瓶塞给她,瓶盖已经拧松了。
“笔记抄完了?”杨博文递过笔记本,却被他推了回来。“借我再看两天呗,”他挠挠头,校服后颈沾着片草叶,“物理老师说要搞突袭测验。”
她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摘下草叶。指尖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左奇函猛地转过头,香樟叶的影子落在他睫毛上,像停了只振翅的蝴蝶。“那个,”他忽然从书包里翻出个本子,“我画了点东西,给你。”
是本速写本,第一页就是图书馆的场景:穿校服的女生踮着脚够书架,男生在旁边伸长胳膊,阳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画里的女生发尾别着颗小小的橘子糖,男生书包上的柴犬挂件被特意涂成了亮黄色。
“画得不好,”他声音越来越小,“那天看你笔记本上画柴犬,就……”
杨博文翻到下一页,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是运动会的接力赛,那个追着接力棒跑的男生,旁边用小字写着:“那天看到有人在看台上偷偷笑,眼睛亮亮的像星星。”
她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攥皱的加油稿,原来不是错觉。
“我请你去吃冰棍吧,”左奇函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就跑,“校门口新开的那家,有橘子味的。”他的手掌很烫,带着阳光和肥皂的味道,像夏天最鲜活的风。
香樟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杨博文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忽然想起口袋里那张被捏软的纸条。原来有些约定,不需要说出口,就像此刻融化在舌尖的冰棍甜,和他跑起来时,比蝉鸣还要响亮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