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

霍佳佳把秦宇给的血莓糖放进抽屉时，糖纸与那张“小心”纸条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练习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但她已经睡得够久，不困。

她摸出糖剥开，甜腻的香气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抽屉深处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是那块被她藏了好几天的打糕，包装纸不知何时被血莓糖的水汽浸得发潮，糯米的白透出诡异的暗红，像极了秦宇手臂上未干的血痕。

“别碰。”

秦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吓得她把打糕掉在地上。

“血莓的能量会污染食物。”

霍佳佳盯着地上那块发潮的打糕，突然想起菜市场那个被附身的男人手腕上的章鱼，触须缠绕的引魔线也是这种暗红色。

“你怎么上来了？”

她的声音发紧，手指在口袋里攥皱了那张“小心”纸条。

秦宇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打糕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壁碰撞的脆响里，他腕间的水晶瓶晃出暗红的光——里面泡着的血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果皮上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魂门封印在崩溃。”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烧。

“Gwi-Ma在用我的血催动血莓。”

霍佳佳的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宇的血是黑色的，为什么他总在受伤后给她带甜食——甜的东西能中和魔气，就像她在魔界时，偷偷往他琴盒里塞的甜浆果。

练习室的门被撞开，米拉举着符咒枪对准秦宇。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宇反手将霍佳佳护在身后，水晶瓶里的血莓突然迸裂，暗红色的汁液溅在地板上，瞬间腐蚀出细小的孔洞。鲁米的净化咒及时落下，金色的光网将汁液困在中央，却挡不住那股熟悉的黑曜石气息。

和鬼王宫殿地板的共振声一模一样。

“他在利用血莓定位魂门薄弱点。”

鲁米的声音发颤，“佳佳，你能感觉到那些裂痕对不对？”

霍佳佳想起自己画出的歪扭符咒，想起用鲜血画出的金光，原来她不是在保护谁，只是在用与生俱来的力量填补裂痕。

就像在魔界时，她总爱往秦宇琴盒的缝隙里塞软毛，以为这样就能挡住Gwi-Ma的咆哮。

秦宇的水晶瓶彻底碎裂的瞬间，霍佳佳抓住他流血的手腕按在自己画废的符咒上。

黑色的血滴落在朱砂线条上，竟让那些歪扭的弧线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条笨拙的锁链缠住了蔓延的暗纹。

“你果然是……”

秦宇的瞳孔骤缩，却被米拉的符咒打断。

金光炸开的前一秒，霍佳佳把嘴里的血莓糖塞进他手心。甜味在两人相触的指尖漫开，像道微弱的屏障，暂时隔开了他体内翻涌的魔气。

“下次带米糕。”

她看着他被符咒击中的背影消失在窗口，又想起在魔界时，他总把甜浆果的核埋在琴盒底，说这样能长出新的藤蔓。

抽屉里的“小心”纸条不知何时沾了血，秦宇的字迹被晕开，只剩最后两个模糊的笔画，像颗没画完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