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抢过周景明手机时指尖抖得像通了电的缝纫机，屏幕上她的小说后台还没关，存稿文档跟被扒光了扔操场似的敞着，最新浏览记录明晃晃卡在五分钟前。她气到太阳穴突突跳，说话都带颤音：“等99号答案……这破ID是你小号？！合着你不光当黑客扒我存稿，还学人家玩角色扮演那套？怎么着，学号1配学号99，你是想搞校园版《命中注定我爱你》啊？”
周景明慢悠悠捡起手机，指腹在她写的“学神低头吻住少女耳垂”那段文字上蹭了蹭，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语气欠揍得很：“我投资的作品，不能监修？上次你把物理老师写成‘地中海反派’，还让他偷藏女生卫生巾当书签，差点被教务处请去喝茶，是谁半夜帮你删的章节？”
“放屁！”加一戳着那个“等99号答案”的ID，指甲差点把钢化膜戳出坑，“少转移话题！这名字明摆着跟我学号锁死了，你是不是偷偷去算过塔罗牌，搞学号配对玄学那套？我就说上次运动会抽签，怎么偏偏是咱俩一组搬铅球，合着是你暗箱操作啊！”
他忽然俯身撑住她桌沿，薄荷味的气息混着阳光压下来，把她圈在臂弯里。加一能看见他领口露出的半截锁骨，还有校服上沾着的粉笔灰——这姿势跟她写的“学神壁咚小笨蛋”情节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你学号不是99？”他声音压得低，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难道我记错了？那要不……我现在去教务处把学号改成98？”
记忆跟被按了二倍速的视频似的往前冲，撞回高一开学那天的军训场——
毒辣的太阳把操场晒得冒白烟，加一抱着一摞军训服跑得气喘吁吁，就听见教官的吼声跟炸雷似的在背后响：“陈嘉宜！学号99还慢吞吞？属蜗牛的啊！再磨叽罚你绕操场跑十圈，顺便给草坪浇浇水！”
她手忙脚乱往队列里钻，结果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过去，结结实实撞在前排男生背上。怀里的衣服撒了一地，她慌忙去捡，抬头时正对上双看笑不笑的眼睛。
男生弯腰扶她一把，胸前的校牌晃到她眼前，阳光照着那行字——周景明/学号1。
当时她还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学号1了不起啊，长得帅就能当标杆？结果现在这人正用那双眼睛盯着她，仿佛在说“确实了不起，你咬我啊”。
“所以从高一就视奸我？”加一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懵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GPS？我换同桌你知道，我考砸了你知道，连我藏在床板下的《霸道校草爱上我》漫画书你都知道！上次我妈翻我书包，那本漫画突然出现在垃圾桶，是不是你干的？”
“视奸？”周景明嗤笑一声，从校服口袋摸出颗薄荷糖丢进嘴里，“你月考数学59分时，是谁用‘答案’ID打赏你200块，还留言‘第7题选C，买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补补’？上次你在小说里写‘想吃东街章鱼小丸子’，是谁匿名点了双份加芥末的外卖，备注‘给99号作者塞牙缝’？”
加一当场僵住，跟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似的。难怪每次考砸，后台总会跳出“答案”的打赏，留言永远精准到某道题的选项，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个菩萨心肠的读者爸爸，合着是眼前这尊大佛在暗中当“学习监督员”？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弹出特别关注提示，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亮，跟平地惊雷似的：
您的小说《学神他总在吃醋》收到[等99号答案]打赏：深水鱼雷×10
留言：“第99次打赏，换99号答案的真名。再不说，下次打赏就给你情敌的文了。”
加一看着那串闪闪发光的深水鱼雷，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肋骨。这货打赏跟撒钱似的，前几天刚给她刷了个“火箭”，让她换了个新键盘，现在又来十颗深水鱼雷——这哪是监修，分明是金主爸爸现场办公，顺便威胁人！
“真名？”她脑子转得飞快，突然想起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笔名？我用‘陈加一’这名字写文，全校除了77那叛徒，连我亲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给77塞了好处？我就说她最近总喝奶茶，原来是拿我情报换的！”
周景明没说话，只是点开自己的阅读记录，最新一条停留在她半年前写的校园番外：《99号储物柜的秘密》。那篇里女主总在99号柜藏情书，男主每次都偷偷拿走——这不就是他们班那破柜子吗？她上次还在里面塞过给隔壁班校草的告白信，结果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
“那封信……”加一的声音突然变小，跟蚊子哼哼似的，脚趾头都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了。
“烧了。”周景明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字太丑，留着污染环境。而且那校草上次运动会跑八百米，还没我走得快，配不上你。”
“周景明你大爷！”加一终于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橡皮擦就砸过去，“那是我练了三小时的艺术字！你懂个屁的浪漫！还有，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啊！”
橡皮擦砸在他胸口弹回来，滚到过道里。周景明弯腰去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里的笑意。加一突然发现他校服袖口别着个旧徽章，上面刻着模糊的“99”——那是高一运动会时，她把班级号码布扯下来给他当纪念的，当时还说“拿着吧，沾沾99号的喜气，下次考试别考满分了，给我们留点活路”，没想到这货留到现在。
正愣神的功夫，教室门“砰”一声被篮球砸开，木屑簌簌往下掉，跟下雨似的。染着蓝毛的男生勾着77的脖子晃进来，牛仔裤上破了好几个洞，走路带风得像刚从嘻哈现场回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陈加一？”蓝毛吹了声口哨，眼神在加一身上打了个转，跟扫描仪似的，“老子张振宇，听说你小说缺投资？来，当我新甲方，多少钱开价，爷不差钱。你那学神男主写得太憋屈，改改，让他跟我混，保证比现在带劲。”
77在他胳膊底下挣扎，脸都快憋红了，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振宇哥你别闹！加一她……她不卖身……不是，不接外快的！”
话音还没落地，加一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校园恋爱模拟器》游戏数据已清空。
那是她肝了三个月的恋爱养成游戏，男主角捏的还是周景明的脸，连发型都一样！昨天她刚通关“雨中告白”剧情，还截了屏当壁纸呢！
加一的火气“噌”地窜上来，跟火箭发射似的，刚要开骂，就看见周景明捏着半杯没喝完的奶茶，指节用力到发白，“咔嚓”一声，塑料杯被捏成了团，褐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他白球鞋上。
“雷子，”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抬眼看向蓝毛时眼神里没一点温度，“离她远点。”
张振宇挑了挑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抛得老高，跟玩杂技似的：“哦？那这个呢？你家99号作者的‘珍藏’，我刚从77那儿借的——”
U盘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加一看得眼都直了——那是她写的《器材室番外》实体稿，里面把周景明写成了会脸红的纯情男高中生，还写了他“耳根红得像草莓”！
更要命的是，张振宇接住U盘时，指腹故意蹭过上面挂着的挂件——那是个穿着校服的Q版人偶，胸前绣着学号“1”，还是她亲手缝的！
周景明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跟结了冰的湖面似的。
加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后脖颈子发凉。她好像……把两个不能惹的人都得罪了。而罪魁祸首77，正缩在张振宇背后朝她挤眉弄眼，比了个口型：完犊子，快跑！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见张振宇慢悠悠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篇《器材室番外》，我刚打印了几十份，贴学校公告栏了……”
加一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个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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