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推开的瞬间，雷子举着话筒的手僵在半空，嘴里的“坦白从宽”卡在喉咙里。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三秒，连正在播放的《恋爱告急》都像是按了慢放键。
“不是吧……周神你这是……”77举着手机的手抖了抖，镜头差点怼到地上，“你们俩这是公开了？进度条也太快了吧！我录像都没开倍速啊！”
周景明没说话，只是把加一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坦然迎上所有目光。加一的脸烧得能煎鸡蛋，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跟探照灯似的打在身上，尤其是镜子红着眼圈抿着唇的样子，让她莫名有点心虚：“别瞎猜……我们就是出去透透气。”
“透透气需要手牵着手？”雷子突然怪笑两声，把话筒塞给旁边的人，“我就说周神刚才急着拖人走不对劲，合着是怕我们跟陈嘉宜逼供啊？是不是怕她招供喜欢别人？”
“别瞎扯。”周景明淡淡开口，顺手拿起桌上的乌龙茶递给加一，“刚才雷子喝多了胡言乱语，吓到人了。再说谁喜欢谁，也得看当事人意愿吧？”
“我哪胡言乱语了！”雷子立刻炸毛，“上次在图书馆我明明看见……”话没说完就被77死死捂住嘴，后者疯狂使眼色：“喝多了喝多了！雷子你该去洗手间醒醒酒！再乱说我把你唱跑调的视频发班级群了！”
加一低头戳着杯子里的冰块，耳尖还在发烫。刚才在消防通道的画面像慢镜头回放，周景明的呼吸声、应急灯的绿光、还有那个突然落下的吻，全都在脑子里乱撞。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才猛地回神。
是[等99号答案]的新私信：“天台储物柜3号，密码是你生日。笔记在等你，别让它等太久。”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她偷偷抬眼瞄周景明，他正被几个男生围着讨论周末的篮球赛，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加一攥紧手机，指节泛白——这个神秘账号到底想干什么？还知道她生日？
“我去下洗手间。”加一低声说。周景明立刻转头：“我陪你。”
“不用不用！”她慌忙摆手，手心都出汗了，“就在走廊尽头，我自己去就行，你跟他们聊球赛吧。”
看着加一几乎是逃跑似的溜出包厢，周景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去看看她”，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KTV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隔音效果却差得离谱，各个包厢的歌声混在一起像菜市场。加一按照手机导航找到安全出口，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晚风瞬间灌了满脸，带着秋夜的凉意。
天台比想象中干净，角落里堆着几个旧储物柜。3号柜就在最显眼的位置，锈迹斑斑的柜门虚掩着。加一深吸一口气输入生日，“咔哒”一声，柜门弹开了。
里面果然放着个笔记本，封面是磨旧的蓝白校服图案，跟他们穿的款式一模一样。她刚想翻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找到东西了？”
加一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出去，回头看见周景明站在天台入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别跟吗？”
“怕某些人被神秘账号拐跑。”他走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储物柜里的笔记本上，嘴角弯起，“这就是所谓的秘密笔记？看来有人比我还急着让你知道真相。”
加一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就是熟悉的字迹——居然是周景明的！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日期，从高一开学那天开始：
“9月1日：陈嘉宜把书包砸在我旁边，校服拉链拉反了还没发现，傻乎乎的。”
“9月5日：她上课睡觉流口水，被老师点名时拽我胳膊，差点把我笔记本扯破。但拽我的时候，手指温温的。”
“10月12日：借我半块橡皮，包装纸是草莓味的，跟她今天吃的冰沙一个味。”
一页页翻过去，全是关于她的碎碎念。从借笔记的小事到运动会摔倒的糗事，甚至连她自己都忘了的细节，都被认真地记在本子上。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某次月考后拍的班级合影，她被挤在角落做鬼脸，而周景明的目光明显看向她的方向。
“你……”加一嗓子发紧，眼眶突然发热，“这是你的本子？你居然记了这么多……”
周景明没回答，只是从她手里拿过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消防通道的吻，函数值突破上限。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比解出最难的数学题还让人紧张。”
“所以[等99号答案]是你？”加一震惊地瞪大眼睛，“那些私信、投票都是你弄的？你什么时候搞的神秘账号？”
“不然呢？”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难道真以为有神秘人跟踪我们？除了我，谁会这么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加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消防通道的私信、投票选项、还有天台的密码，全都是周景明的安排！她又气又笑，伸手去抢笔记本：“你居然耍我！还弄个神秘账号装神弄鬼！害我吓半天！”
“不是装神弄鬼。”周景明握住她的手腕，眼神认真起来，“有些话在KTV里说不清楚，人多嘴杂的。我怕直接说了你会吓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的心意。”他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下面还压着张便利贴：“C选项答案：心跳最响的地方——刚才吻你的时候，这里跳得最凶。”
加一愣住，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吻落下时，两人紧贴的胸口传来的剧烈心跳声。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得她脸颊发烫：“你这人……居然用数学公式写情书，还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上次在图书馆帮我占座的男生……”
“是我让他去的。”周景明坦白，眼底带着点无奈，“那时候你总躲着我，见了面就低头走，我只能找借口让你注意到我。”
“运动会递水的也是？”
“嗯，他欠我个人情。”他轻笑，“谁让你跑完八百米只顾着跟别人说话，都不看我递过去的水。”
原来那些让她心慌的瞬间，全都是他的小心思。加一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雷子的视频电话，接通就看见包厢里所有人都挤在屏幕前起哄：
“陈嘉宜你去哪了？周神也跑了！是不是被周神拐去私奔了？”
“是不是去天台秘密约会了？快交代！消防通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77赌一包辣条是周神告白了，我赌两包是强吻了！”
周景明凑到镜头前，揽住加一的肩膀，笑得一脸坦然：“没干什么，就是确认了一下函数值。”
“什么函数值啊？周神你说人话！我们听不懂学霸的暗号！”雷子在那头嗷嗷叫。
“无穷大的那种。”周景明低头看向加一，眼里的笑意比星光还亮，“以后会一直递增，没有上限的那种。”
视频那头瞬间炸开锅，加一的脸彻底红透，把脸埋进周景明怀里。晚风穿过天台，吹动笔记本的纸页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三年的暗恋鼓掌。
她突然想起周景明在KTV门口说的话——这场关于暗恋的剧情，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知道结局一定是满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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