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车刚停稳，两个穿警服的人就快步下来，其中一个正是昨天审讯室的李警官。他一眼就瞥见周景明胳膊上的红印，赶紧上前拽过他的胳膊看：“你胳膊咋回事？红成这样，是张立弄的？”
“别提了李警官！张立刚才跟疯狗似的，开车直接朝景明撞过来，还好景明躲得快，就蹭了下！他还把那装老乡的骗子给接走了！”雷子抢先凑过来，手舞足蹈地比划，“那车是黑色的轿车，车牌号最后三位我瞅着像739，开得贼快，差点没看清！”
李警官赶紧掏出笔记本，飞快记下车牌号，又追问：“你们刚才说，那骗子供出王虎藏在城郊废弃仓库？还说张立四点要过去跟他汇合？没骗你们吧？”
“绝对没骗！那骗子还拿分赃账本当幌子呢，要不是老杨认出来他是王虎小弟，我们差点就信了！”周景明赶紧点头，又把手机递过去，指着APP弹窗急声道，“李警官您再看这个！这APP刚弹的警报，说仓库里有埋伏，张立不光要杀王虎灭口，还想绑架我，逼我爸在里面翻供！还特意提示仓库西侧有暗门，让我们千万别从正门进，不然准中圈套！”
李警官凑过来看弹窗，眉头皱得能夹碎蚊子，又抬眼打量周景明：“这APP上次KTV预警就准，这次还能说清暗门位置，确实邪门但不能不防。这样，一会儿分两拨走——我带俩同事从正门佯攻，故意砸砸门、喊两声，把他们注意力都引过来；你们仨跟王警官从西侧绕，按APP说的找暗门，就站在外面观察，千万别擅自钻进去，哪怕看见张立也别冲动，有情况立马用对讲机喊我们，明白不？”
“明白！”周景明赶紧应下，加一也跟着点头，还拽了拽雷子的胳膊，怕他又冒失。雷子却拍了拍包里的棒球棍，梗着脖子说：“李警官您放心！我肯定看好景明，要是张立敢从暗门跑，我一棍子就给他撂这儿！”
“别瞎来！你那棒球棍是防身的，不是让你主动动手的！”周景明赶紧拽住雷子，“咱听警察的，别添乱。”
一行人分两拨往城郊赶，路上李警官又跟周景明打听：“你再好好想想，张立跟你爸以前是战友，关系那么铁，他咋就狠心跟王虎合伙，骗你爸还有老乡的钱？”
周景明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抠着手机壳，回忆翻涌上来：“以前张立总来我家吃饭，我妈总跟我说‘你张叔是好人，以后要跟他学’。后来我妈生病要做手术，差两万块钱，我爸跟亲戚借遍了都没凑够，还是张立主动把钱送过来，说‘战友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我爸当时还跟我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还他这个人情。现在才知道，他那是放长线钓大鱼，就等着骗我爸进传销呢！”
“这就是传销团伙最阴的地方——先用情分套牢你，再找你最急的事儿下手，你爸也是被情义蒙了眼。”李警官叹了口气，又叮嘱，“一会儿见了张立，你别跟他起冲突，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伤着你。”
说话间就到了城郊废弃仓库，荒草快没过膝盖，仓库墙面掉皮露着红砖，正门挂着的铁门锈得掉渣，看着死气沉沉的，可周景明刚靠近，就觉得后颈发紧，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李警官跟同事使了个眼色，带着人慢慢往正门挪，故意用脚踢飞地上的石子，发出“哗啦”的声响。周景明则跟着王警官绕到西侧，蹲在荒草里找暗门。
雷子扒了半天草，胳膊被草叶划了道小口子，忍不住嘀咕：“这APP说有暗门，咋找半天没看着？不会是忽悠我们呢吧？”
“别着急，再仔细找找，APP之前没错过。”加一一边帮雷子掸草屑，一边盯着墙面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处不起眼的铁皮喊，“你们看！那块铁皮颜色比别的浅，边缘还有缝，好像能拉开！”
周景明赶紧凑过去，试着扣住铁皮边缘拉了拉，还真能动，里面露出个刚好容一人进出的小口子，一股霉味飘出来。王警官赶紧掏出对讲机：“李队，西侧暗门找到了，目前里面没动静。”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李警官的声音：“好！我们现在就敲门，你们仔细听里面的动静，记着别出声！”
没过几秒，正门方向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还有李警官的喊声：“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派出所的！赶紧开门出来！不然我们就踹门了！”
仓库里立马有了动静，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有人骂骂咧咧喊：“谁啊？闲的没事干是吧？再敲门老子砍你！”
周景明瞬间攥紧拳头——这是王虎的声音！
紧接着，张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满是凶狠：“别喊！是警察！肯定是周景明那小子带过来的！你去正门盯着，别让他们进来；我去后面看看，万一他们绕过来就完了！”
周景明赶紧跟王警官摆手，示意大家往荒草里缩。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仓库里往西侧走，正是张立，手里还攥着根手腕粗的铁棍，走两步就抬头往四周瞅。
雷子刚要站起来，就被周景明死死按住：“别冲动！等李警官那边动手！你现在出去，不光抓不到他，还得暴露我们！”
雷子咬着牙，又蹲了回去，盯着张立的背影小声骂：“这狗东西，手里还拿铁棍，准是想打人！”
张立走到暗门附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荒草，又伸手摸了摸那块铁皮，嘴里嘀咕：“刚才好像听见这边有动静，难道是老鼠？”
就在这时，正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李警官跟同事踹开了铁门！张立瞬间慌了，转身就往正门跑，嘴里还喊：“王虎！警察进来了！赶紧把钱拎上，从后门跑！”
“走！我们跟上去，别让他们从别的地方跑了！”王警官赶紧起身，带着周景明三人从暗门钻进去。仓库里堆满废弃纸箱，光线昏暗，只有屋顶破洞漏进点阳光，空气中混着霉味和灰尘，还能听见张立和王虎的慌乱喊声。
周景明紧紧跟在王警官后面，眼睛瞪得溜圆，突然被雷子拽了拽胳膊：“景明！你看那边！王虎拎着黑包跑呢！那包里肯定是分赃的钱！”
周景明顺着雷子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见王虎拎着个黑色双肩包，往仓库后面的隔间跑；张立则举着铁棍，挡在隔间门口，对着冲进来的李警官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用铁棍砸人了！周景明那小子也在这儿吧？你让他过来，不然我就把王虎砍了，到时候算在你爸头上！”
“张立！你别耍无赖！”周景明忍不住喊出声，“你骗我爸进传销，卷走老乡的钱，现在还想杀人灭口，你还有点人性吗？”
张立转头看见周景明，眼神更狠了：“人性？老子当初帮你家的时候，你咋不说人性？要不是你爸非要找我们算账，要不是你非要多管闲事，老子能落到这步田地？今天我就算抓不到你，也得拉个垫背的！”
说着，张立就举着铁棍朝周景明冲过来。加一赶紧把周景明往旁边拽：“景明！小心！”
王警官见状，立马冲上去，一把拽住张立的胳膊：“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动手了！”
张立使劲甩胳膊，用铁棍往王警官身上砸：“少管老子！”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铁棍碰撞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李警官则带着同事围向王虎，王虎慌了，举着包就往隔间里躲，嘴里喊：“别过来！这包里有钱，你们要是放我走，我就分你们一半！”
“谁要你的脏钱！赶紧把包放下！”李警官往前逼近一步，王虎还想反抗，被同事一把按在地上，黑包掉在旁边，现金从里面漏出来。
雷子看着张立还在跟王警官厮打，急了，从包里掏出棒球棍就冲过去：“你还敢打警察！看我收拾你！”
“别用棍子！”周景明赶紧喊，可已经晚了，雷子拿着棒球棍，对着张立的胳膊轻轻敲了一下——没敢用力，就想逼他松手。张立吃痛，手里的铁棍“哐当”掉在地上，王警官趁机把他按在地上，手铐“咔嗒”一声扣上。
周景明松了口气，刚要上前，手机突然“嗡”地震了一下，APP弹出新弹窗——【警告！仓库后隔间还有同伙！藏在纸箱堆后面，手里有水果刀，准备偷袭！】
“李警官！小心！后隔间还有同伙，藏在纸箱堆后面，手里有刀！”周景明赶紧喊，声音都变调了。
李警官刚转头，就看见一个人从隔间的纸箱堆里冲出来，手里攥着水果刀，直往王虎身边跑，嘴里喊：“虎哥！我来救你！警察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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