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捏着还发烫的手机，指尖都在抖，刚才那道变声后的低沉嗓音像虫子似的钻在耳朵里，怎么都挥不去。周景明最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凑过来问：“怎么了？谁打的电话？是不是李伟？”
“不知道……是个陌生号，声音像是变过声。”加一咽了口唾沫，把手机屏幕亮给他们看，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串无备注的数字，“他说想知道周阿姨真正的死因，就让我明天下午三点去‘老地方’见他，还说绝对不能告诉警察，不然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什么玩意儿？！”加一哥猛地提高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咔嗒”亮了几盏，他一把抓过加一的手腕，“这明摆着是陷阱啊！上次工厂那伙人没得逞，这次换个花样骗你！你忘了他们拿汽油桶要同归于尽了？还敢去？”
“哥你别激动！”加一挣开他的手，语气也冲了起来，“那是周阿姨的死因啊！如果不去，可能永远都查不清了！周景明已经被骂了这么久‘弑妻者儿子’，难道你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疑问里吗？”
“疑问重要还是命重要？！”加一哥的火气也上来了，指着她的鼻子，“上次是运气好有警察埋伏，这次对方指定要你一个人去，你进去了要是出点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你以为你是 superhero 啊？”
“我不是逞能！”加一的眼圈也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周景明是我们朋友，他现在就剩一个人了，我们不帮他谁帮他？难道眼睁睁看着真相被埋了？”
两人正吵得面红耳赤，王律师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他们的肩膀，语气严肃：“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个电话确实可疑，但也不能排除是知情人爆料的可能。之前警方定的‘意外坠楼’本身就有漏洞，周母的指甲缝里有陌生纤维，一直没找到来源，如果能拿到新线索，说不定能彻底翻案。”
班长掏出手机，快速点开地图：“我觉得可以赌一把，但得做好万全准备。假设‘老地方’是周景明说的向日葵花田，明天我跟加一一起去，我爸带着警察提前在花田周围的废弃厂房里埋伏，我和加一身上装微型摄像头，只要对方一露面，就立刻发信号。”
“我也去！”周景明突然开口，眼神特别坚定，“那是我妈的事，我不能让你们替我冒险。而且我对花田熟，万一有危险，我能找到逃生的小路。”
“你去凑什么热闹？！”加一哥回头瞪他，“你现在是关键证人，要是你出事了，案子更没法查了！”
“我必须去！”周景明攥紧拳头，声音有点抖但很坚决，“我妈是为了保护我才跟周父吵架的，我要是连找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就太对不起她了。”
加一看着周景明的样子，心里更坚定了：“哥，就按班长说的办吧！我们会小心的，而且有警察在，不会有事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花田外面盯着，一旦有异常，就给我们打电话。”
加一哥看着妹妹红着眼眶却不肯退让的样子，又看了看周景明倔强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行吧，但你们必须答应我，只要对方有一点不对劲，立刻撤出来，不许硬撑！”
加一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点。可她看着窗外渐渐黑透的天，总觉得那个打电话的人，就像躲在暗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明天的“老地方”之约，绝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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