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京的雨总是连绵不断,下一整个夏天。国师府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只因一点——国师病倒了,缘由是服下了三种不同的丹药,把自己搞没气儿了。太医一筹莫展,准备发丧之际洛惊棠竟一阵猛咳,吐出腹中积血醒了过来,他……又活了?!!!
帝王大悦,大赏负责诊治的太医,众人奔走相告,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如今躺在榻上的,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谦让懦弱的废柴国师了。
洛惊棠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让他踩了狗屎给穿到之前看过的那本狗血小说里面来,虽然是那个和他撞名儿的倒霉男配……但是以洛惊棠的能力,改写人生那叫一个简简单单,况且原主本来就是个得道高人,只是跟错了主子又生性固执,最后一片忠心喂了狗,被白白当作了挡箭牌使。这些年皇帝傅澈打着“国师已占卜,此举可兴治国大业”的名号大兴土木,以公济私,惹得天下人对天子不满,更对国师不满。
洛惊棠把原主的记忆过了一遍,无语地倒回榻上,恰巧傅澈悄悄进来看到这一幕,误以为国师使性子不愿见他,心中暗暗咬牙,他舒开紧皱的眉头,拂袖走到榻前,为洛惊棠倒了一杯茶水递上:“昭南,你也忒急了些,朕不过是以你的名义修建了华淑宫,你竟做出这等傻事,莫非你以为死谏可以为你所担忧的天下苍生带来些什么好处?”帝王语气平静温和又强势到不容置疑,但此洛惊棠非彼洛惊棠,只见他倒在榻上接过帝王倒的茶,轻哂道:“呵~陛下英明,的确不能为他们带去什么好处,微臣也并非为此死谏,只是吃错药了。”吃错药让你这王八羔子当枪使还不自知。
帝王面露惊讶之色,洛惊棠只有在担任帝师那几年才对他如此出言不逊,英明的男人忽然感到不安,他强忍怒意道:“好,不提这个了,昭南,朕在后院为你种了海棠树,可还喜欢?”洛惊棠抬起眼,神色平静,那双桃花眼总是无意间勾住人的心魄,帝王亦是深陷其中,正当傅澈沉浸在洛惊棠的眸光之中,脸颊忽而一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伏在国师榻上,与国师从未有过的接近,近到与眼前人呼吸相交,于是国师怒极打了当今帝王傅澈一巴掌。帝王彻底怒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尊,竟打了一国之君一巴掌?!愤怒冲斥着血管,傅澈猛地掐住洛惊棠的脖颈:“昭南近日气性愈发大了,朕平日里这样,昭南不是挺喜欢?嗯?”
“咣”一声,傅澈被一掌拍飞摔出门外,御卫惊讶极了,怎么国师今日这般胆大?站在一旁的刘公公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服气自家主子,傅澈挥开刘公公,怒目圆睁瞪向从房里出来的白衣男子:“洛惊棠!”
“啪!”又是一巴掌,台阶上首的人薄唇微启:“陛下真是越发放肆,为师的全名于表字,岂是你为人徒能够直呼的?臣本以为陛下只是政务过重寻人发泄罢了,因而一再忍让,恐怕陛下忘了,臣乃帝师,不为你案下之臣!做一国之君,本该谦冲而自牧,你自问天下哪代明君如你这般轻浮放荡,竟然来羞辱自己的师尊?给为师滚出府去,回听政堂跪坐思过,没我指令不得起身,刘公公陪同监督,如若有违师命,明日赏板七十。”说毕,洛惊棠捻诀将撞坏的门恢复原样,扔下一群人目瞪口呆,自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