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才是灾难的开始。
学校分配的小排练室。马嘉祺把他写好的剧本初稿和一段主旋律钢琴小样给丁程鑫看。
“这里，主角在低谷时这段独白后，应该接一个情绪宣泄的舞蹈。”马嘉祺指着剧本。
丁程鑫看了看旋律：“这段音乐太柔了，宣泄不够。得改激烈点，鼓点强起来，节奏加快。”
“音乐情绪是递进的，前面压抑，这里需要的是内心的爆发而非外放的激烈。改激烈会破坏整体结构。”马嘉祺皱眉。
“舞蹈动作需要支撑！光靠内心戏观众看不懂！情绪必须外化！”丁程鑫坚持，“你不懂舞蹈语言！”
“你不懂音乐逻辑。”马嘉祺毫不客气。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马嘉祺冷着脸坐到钢琴前：“我弹你现在想的激烈版本，你跳。”
丁程鑫立刻站到空地。马嘉祺手指落下，一段强劲快速的旋律响起。丁程鑫随之舞动，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
弹完，跳完。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看到了？”丁程鑫喘着气，“这样才够劲！”
马嘉祺没说话，手指重新放上琴键。这次，他弹的是自己原来的、更压抑内敛的版本，但中间穿插了几个突兀却强烈的重音和弦。
“你跳这个试试。”
丁程鑫疑惑地看他一眼，但还是跟着旋律动了起来。
压抑的前奏，他动作沉重缓慢。当那几个突兀的重音和弦砸下时，他身体猛地一震，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地板动作瞬间完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接着旋律又沉下去，他的动作带着挣扎和不甘...
一曲终了。丁程鑫躺在地板上喘气，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看向马嘉祺：“...有点意思。那几个重音，卡点绝了。”
马嘉祺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情绪爆发点需要设计，不能从头到尾强。音乐和舞蹈的‘对话’要精准。”
“行吧，”丁程鑫爬起来，拍拍灰，“算你有点想法。那这段旋律保留你的框架，那几个重音位置给我固定死，我要设计标志性动作。”
“可以。”马嘉祺点头。
鸡飞狗跳的磨合继续进行。马嘉祺对丁程鑫的即兴发挥深恶痛绝：“丁程鑫！这个转身动作必须卡在第四拍后半拍进第五拍！你又提前了半拍！”
“感觉来了嘛！这样转更流畅！”丁程鑫辩解。
“破坏节奏！重来！”
“马嘉祺！你这小节旋律结尾拖沓了！影响我下个动作的起势！”
“休止符是情绪留白！不能删！”
吵吵嚷嚷，互相嫌弃。物理碰撞也难免——
丁程鑫一个高抬腿旋转没收住，差点一脚踹到坐在钢琴旁的马嘉祺。
马嘉祺惊险躲过，脸都白了。
“丁程鑫！控制你的肢体范围！”马嘉祺难得提高了音量。
“我哪知道你会坐那么近！”丁程鑫也吓一跳，嘴硬道。
然而，在无数次争吵、妥协、修改、再排练后，那个十分钟的片段居然渐渐成型了。
音乐和舞蹈不再是割裂的，开始有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连偶尔过来“探班”的贺峻霖都摸着下巴评价：“虽然过程像灾难片，但成品...啧，有点惊艳啊！马部长，丁哥，你俩这孽缘没白结！”
马嘉祺和丁程鑫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别开脸。
但心里，似乎对对方那身“讨厌”的本事，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还行”的感觉。
当然，这点感觉很快被丁程鑫找不到护膝和马嘉祺发现水杯被移动了五厘米的日常冲突给淹没了。
冤家路还很长，狭路相逢的戏码，在星耀艺术学院里，显然还要上演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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