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谢你们听见我
chapter.60
还剩下三个冰红茶,那是我第一次祈祷可以抽到我。
无论如何,我也想亲自淘汰她。
我和李由音黄之仪的感情,还轮不到外人挑拨。
路人“下一位是席箖夏。”
杜海涛公布冰红茶瓶底的名字,我的祈祷起作用了。上天眷顾我,听到了我的心声。
上场前严浩翔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拥抱了我。我几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万妮达的拥抱我能理解,都是女孩子,可严浩翔作为男团成员,不该这样的。哪怕他是我的战队导师。
希望不要被剪进去吧。
隔壁战队导师谢锐韬和张砚拙也围过来轻轻抱了我。
张砚拙“加油。”
张砚拙看了一眼热椅席,又看向我。
谢锐韬“会进的,会进的。”
谢锐韬的手指很轻地拂过我的发丝,带着一点舞台妆残留的闪粉和淡淡的香水味,
谢锐韬“我们小猫咪会做成任何想做的事。”
张砚拙的拥抱一触即分,但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毫不掩饰的鼓励,甚至有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混合着战意和冰冷的情绪,转身走向舞台中央。
追光灯打在身上,有些烫。台下观众的目光和镜头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
我能感觉到阿达娃从热椅区投来的视线,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感觉,就像是几年前的八英里决赛。
杜海涛照例问我赛前感言。
我接过话筒,手指微微收紧。我没有看杜海涛,也没有看台下任何一位粉丝,目光直接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热椅席上的阿达娃。
场内似乎安静了一瞬。
我举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录制棚,清晰,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锋芒:
席箖夏“这首歌,送给所有觉得‘小丫头’很好解决的人。”
我操着平时严浩翔和邓典果聊天时用的重庆腔,说出了我的第一句话。
席箖夏“不是爱说重庆话吗,我也会。”
台侧的严浩翔很震惊,似乎没料到我会说重庆话。
席箖夏“杨博睿那天和我说,这首歌不是我的黑历史。”
席箖夏“这是我的来时路。”
他们说我该笑 像橱窗里的娃娃
可我的家是战场 没有温暖的对话
妈妈拖着行李箱 碾过童年的画
爸爸的名字 只剩汇款单上冰冷的码
同学问起爸爸 我练习撒谎不结巴
书包里藏的不是课本 是晚饭的压缩饼干啊
十六平的出租屋 装不下害怕
墙上的霉斑 像我心底腐烂的痂
我轻轻闭上眼,从立麦架上拿下话筒。
我要逃生 逃离这无声的轰炸
就算前方是悬崖 也好过虚假的繁华
用韵脚当盔甲 麦克风是唯一的筹码
在节奏里重生 叫我自己的救世主 够吗?
这段爆火句,让全场几乎炸了起来。甚至有人能跟唱。
席箖夏“最后一段,送给在场的所有人。”
我趁着间奏时对他们说道。
我们一起奔跑 不再只是逃生
青春没有边界 热爱无限可能
用歌声做铠甲 对抗所有冰冷
在节拍里宣告 我们的未来无限可能
席箖夏“逃生,不是逃离。”
席箖夏“是奔向… 我自己。”
尾音落下,最后一个字消融在轰鸣的伴奏余韵中。我张开双臂,仰着头,舞台顶端刺目的光线淹没了视线,像一场无声的雪崩。汗水沿着脊椎滑落,演出服黏在背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全场死寂。
那是一种极致的、被彻底掠夺所有声音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下一秒。
海啸般的尖叫、掌声、口哨声猛地炸开,几乎要掀翻整个录制棚的顶棚。
但我什么也听不见。
耳鸣声尖锐地持续着,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感官都向内收缩,只剩下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鼓的震动,以及……锁定在热椅区那道瞬间僵硬的身影上的视线。
阿达娃脸上的从容和轻蔑彻底消失了。她坐在那里,脸色在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嘴角那抹习惯性的笑意凝固成一种极其难看的弧度。
路人“现在,请阿达娃来到舞台中间。”
从她起身的那一刻,我们两个之间的火药味似乎就没消失过。节目组也很懂得营销,一直在耳机里告诉杜海涛怎么问,更想引起我们女性之间的争吵。
我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阿达娃,也看不上她搞雌竞的心。但我也不想做那个雌竞的人。
对于阿达娃,我只有音乐上的竞争。
阿达娃站起身,走向舞台中央的脚步依旧试图维持着气场,但细微的僵硬感还是出卖了她。聚光灯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像角斗场最后的对决圈。
杜海涛按照耳返里的指示,笑着开口,试图点燃战火:
路人【杜海涛】“哇,两位强大的女Rapper终于正面相遇了!箖夏刚刚的表演非常震撼,阿达娃,你有什么想对这位‘小丫头’说的吗?”他把“小丫头”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杨博睿“神经病吧,哪有这么搞人的。”
热椅区杨博睿皱着眉头,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硬刚节目组。
翁杰揽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别激动。
翁杰“相信公主。”
阿达娃拿起话筒,脸上重新挂起那种营业式的笑容,但眼底没什么温度:
龙套“表演得很精彩,后生可畏。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我,
龙套“竞技舞台,光有故事和情怀可不够,真正的实力需要经得起所有考验。”
这话绵里藏针,暗指我靠卖惨和话题性取胜。
台下响起一些细微的议论声。
不是吧姐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竞。
我平静地接过阿达娃递来的话筒,甚至没有看阿达娃,而是直接面向观众:
席箖夏“我尊重每一位在舞台上付出努力的音乐人。”
我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而稳定。
席箖夏“音乐不是武器,是用来表达和连接的。我今天站在这里,唱我的故事,不是为了打败谁,是为了告诉所有和我有过类似经历的人——”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热椅区,扫过李由音曾经坐过的位置,最后重新看向镜头:
席箖夏“——逃生路上,你不孤单。我们都可以做自己的救世主。”
我没有回应她的挑衅,甚至没有接“实力”的话茬,而是直接把格局拔高到了整个群体和音乐的本质。
阿达娃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大屏幕上的数字再次疯狂跳动。
这一次,气氛更加紧张。阿达娃紧紧盯着屏幕,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反而放松了下来。该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已经说了。结果如何,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数字定格。
阿达娃的头像暗了下去。
我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路人【杜海涛】“请席箖夏下场坐上自己的椅子。”
我对着台下支持我的观众,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席箖夏“谢谢。”
我说,声音有些哑。
席箖夏“谢谢你们听见我。”

我把海椒加满,海椒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