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沉入粘稠的蜜糖,又猛地被拽出水面。
背后好软……好像有人在给我扇风……
“唔……”谁往我嘴巴里面塞东西?!他从大床上跳起来:“我都说了本大爷不伺…”
眼前这一幕,啧……
身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床褥,盖在身上的薄被轻若无物,触感丝滑冰凉。
一个穿着黑色女仆装的小美人站在床边,用金镶的扇子给自己扇风,另一个则正往他嘴里送葡萄,还有一个不一样的,穿着红色公主裙,一头长卷的金发,皮肤白皙的女孩坐在床边看书。
他摇着头在心里赞叹:“天堂”,他嚼了嚼口中甜滋滋的葡萄。
不对呀,他可不信这些的。
他猛地一脚踢翻被褥,慌慌乱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指着这些人:“你你你……你们谁呀?!”
声音出口,清冽如玉石相击,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没了那股子街头巷尾的痞气。这声音听得他自己都一愣。
女孩听到声音扭过头,撇了他一眼,从女仆手上的盘子取走一个葡萄,丢进嘴巴丢:
“哥,你干什么呢?”
哥、哥?他啥时候还有个妹妹了?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金发碧眼的……
他抖着手指着这些人,一步步挪下床:“现在这情况可比平时杀人可怕多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挪下床,赤着脚站在雕花地板上,他又开口:“我知道了……是不是高炼那SB?!把你们老大叫出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子不伺候!”
女孩盯着好像脑残的哥哥,直勾勾的盯着他,半晌,女孩她合上了书,从床边站起来:
“装疯卖傻不去狩猎场是吧?”
他疑惑的歪了歪了歪脑袋,把脸拧成了一团:
“哈?”
“我告诉你,这是狩猎必须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说好要陪我的!”女孩委屈地在原地跺脚,拿起床上的书砸他。
他懵逼的跳起来,堪堪躲过攻击,破口大骂:
“以为老子不打娘们是不是?!”
他就要抡起袖子,咬牙切齿的朝女孩走去,准备给这女孩教训一顿,结果发现——手上全他妈是金镯银链,而且特别白,还很瘦!简直细皮嫩肉的!
拜托啊!老子练了这么多年才长出茧的那种野蛮全没了!而且这么贵气……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自己身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袖口宽大的能塞进两只猫。阳芒酥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隔着层层衣料,能感受到底下平坦紧实的肌肉。
他干脆直接用手去拽开领口,然后低头去看自己胸口:“欸?窟窿呢?”
他疑惑的往里面钻来钻去,这一幕可把女孩给吓傻了,盯着哥哥囧着个脸,举起扇子遮住脸扇了扇,往女仆那边凑去:
“我哥该不会傻了吧?”
女仆低着头,嘟囔着:“前两天国王好像确实试喝了教主新研发的长生药……”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这王位得欢迎我来当了”。
他简直服了,开始认真的左右打量着这个地方,巨大的房间,穹顶高得吓人。
墙壁是某种带着天然纹理的暖色石头,上面挂着巨大的、色彩浓烈的挂毯,画着他看不懂的狩猎场景。
阳光透过巨大的彩色琉璃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冷的草木香气,混杂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人影穿着……白的,层层叠叠,袖口宽大得能塞进两个猫。
他抬起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皮肤……那皮肤在玉石反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瑕疵的瓷白色,细腻得不像话。
“我艹……”他喃喃。
那个飘渺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瞬间回响:“本大爷当然要当最有权力的那个!”“好的,世界即将转化。”
不是幻觉。他真的死了,又活了,还他妈成了个大富豪!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还有很多很多马内!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狂喜瞬间冲上头顶。他咧开嘴,想大笑三声。
然而,嘴角刚扯开一个弧度,就牵动了脸上细微的肌肉。
他敏锐地感觉到,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像影子一样侍立的两名高大护卫。
他们穿着锃亮的银色盔甲,腰佩长剑,眼神锐利如鹰。且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屏息的惊艳和……痴迷?
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细腻得不可思议,像最上等的丝绸包裹着温玉。
“有镜子不?”
他拽着他妹妹肩膀。
阳焉栩见着哥哥这样,疑惑的指了指房间的另一侧。
他冲到房间另一侧,一只手扒开精致的窗帘,那里立着一面巨大的、镶嵌着金边的落地镜。
镜子里的人影,让他彻底僵住了。
那张脸……完全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带着点凶相、眼神总是不耐烦的街头混混!
镜中人的肤色是毫无瑕疵的冷白瓷色,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
眉毛老清秀了,下方那双眼睛……阳芒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眼睛可以长成这样。形状是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放着淡红。
睫毛长得不像话,浓密卷翘,像蝴蝶的翅膀,每次眨眼都是蝴蝶振翅,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
瞳仁是极其罕见的、剔透的浅金色,此刻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像受惊的幼鹿,却又无端透着一股子勾魂摄魄的慵懒和……纯然的无辜感?
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色泽是诱人的浅樱粉,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
整张脸精致得毫无瑕疵,近乎妖异。
身材……他扯了扯身上薄薄的白袍。自己的腹肌是在的,不过身材有些单薄。宽大的衣服挂在身上,更显得肩背线条纤细,腰肢仿佛不堪一握。
身高是够的,但这副皮囊,配上这双眼睛,哪里还有半分“本大爷”的嚣张气焰?活脱脱一个……一个需要被精心呵护、捧在手心的易碎艺术品!
“操!”阳芒酥对着镜子低骂出声。声音还是那么清冽动听,骂脏话都像在吟诗。
这他妈……就是老子要的“最有权力”?顶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