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点零一分,裴家老宅的钟声闷钝得像钝刀割过丝绒。
裴轻絮坐在三层蛋糕前,烛火在她睫毛上跳动,十八粒金粉顺着呼吸扑簌簌落在奶油玫瑰里。
她刚要抬手切下第一刀,整座别墅忽然停电。
黑暗像一条湿冷的舌头,从脚踝舔到锁骨。
马嘉祺“别怕。”
丁程鑫“别怕。”
宋亚轩“别怕。”
刘耀文“别怕。”
张真源“别怕。”
严浩翔“别怕。”
贺峻霖“别怕。”
七道声音,同一频率,在她背后响起。
下一秒,她被人打横抱起——古龙水、冷杉、烟草、海盐、玫瑰、檀木、血橙,七种味道像七条锁链同时扣上她的手腕。
加长林肯停在暴雨里,黑伞遮住了月亮。
马嘉祺的机长制服外套罩在她头顶,隔绝了雨,也隔绝了逃。
车门“咔哒”一声,世界被切成两半:
一半灯火辉煌,宾客喧哗;一半漆黑狭窄,只容得下她和他们。
车厢里没有灯,只有仪表盘幽绿的荧光。
裴轻絮被放在真皮座椅中央,像一块等待品鉴的奶酪。
裙摆是今晚特意挑的珍珠白,蓬度刚好遮住膝盖,却遮不住脚踝的银链。
那条链子在暗处发出细碎的光——她十六岁时七人一起送的“成人预礼”,原来伏笔埋在今天。
裴轻絮“蛋糕还没切。”
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丁程鑫“不急。”
丁程鑫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像深夜的电台,低沉而笃定
丁程鑫“先签个字。”
一份文件被扔到她裙面上,A4纸边角锋利,划开一道细口。
【童养媳协议·最终版】
八个字,烫金,像一道血痂。
裴轻絮指尖发冷,纸页在抖
裴轻絮“什么意思?”
宋亚轩“字面意思。”
宋亚轩在对面举起手机,镜头红灯闪烁
宋亚轩“乖,笑一个,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婚礼视频。”
他笑得太甜,虎牙在绿光里像小兽的獠牙。
裴轻絮下意识去摸车门,却只摸到冰凉的安全锁——儿童锁,早被打开又锁死。
刘耀文“妹妹,香槟。”
刘耀文把瓶口对准她,“砰”一声,气泡炸开,溅湿她锁骨。
冰冷的酒液顺着乳沟往下淌,像一条逃窜的小蛇。
张真源用拇指擦去她唇角的泡沫,声音轻得像羽毛
张真源“别怕,不疼。”
不疼?
裴轻絮的牙齿开始打颤,她想喊“哥哥”,却忽然想起——
他们从来不是她的哥哥。
只是被裴家领养的七个孩子,和她一起长大,却从十年前开始就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她。
而她今天,终于成年。
林肯驶出盘山公路,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水痕。
严浩翔把歌词本塞进她手心,硬壳封面烙着银色“XU”。
严浩翔“新歌《絮》的首发,给你先听。”
他按下播放键,车载音响里传出他慵懒的声线:
严浩翔“……你是我锁骨里的钢钉,拆不掉,也舍不得……”
歌词露骨,鼓点像心跳。
裴轻蹊的耳尖烧起来,想把耳机摘下,却被贺峻霖按住。
他最后上车,怀里抱着一盆用黑绸罩住的植物。
绸布掀开,是一朵含苞的曼陀罗,花萼暗红如凝血。
贺峻霖“花开的时候,你就只属于我们了。”
他说话时眼睛不眨,睫毛在绿光下投出细长的阴影,像两片薄刃。
裴轻絮的呼吸开始急促,车厢里的氧气仿佛被七个人分食殆尽。
她伸手去摸车窗,指尖碰到冰凉的雨点——
外面是万丈悬崖,车灯扫过的瞬间,她看见护栏外竖着一块旧木牌:
【私人跑道,禁止擅入】
跑道?
她心头一凛,下一秒,林肯急刹。
车门自动滑开,雨声灌进来,像千万根针。
一架小型客机停在不远处,机舱门缓缓放下,红地毯一路铺到她脚尖。
马嘉祺先下车,机长制服在雨里湿成深色。
他转身,对她伸出手
马嘉祺“欢迎来到成人世界,裴机长的……副驾驶。”
机舱里没有乘客,只有七口水晶棺。
水晶棺呈扇形排列,中间空着第八口—— hers。
棺盖上贴着她的照片,十八寸,黑白色,像遗像。
裴轻絮的喉咙发紧,想后退,却被七双手同时推向红毯。
马嘉祺“别怕。”
丁程鑫“别怕。”
宋亚轩“别怕。”
刘耀文“别怕。”
张真源“别怕。”
严浩翔“别怕。”
贺峻霖“别怕。”
这次是七个人一起说。
丁程鑫的声音在雨里格外清晰
丁程鑫“我们只是给你准备了惊喜。”
水晶棺里铺满了她小时候最爱的白蔷薇,花瓣边缘却泛着不自然的蓝——
低温保鲜剂的味道。
裴轻絮的膝盖撞上地毯,珍珠白裙摆吸饱了雨水,重得抬不起脚。
宋亚轩“进去。”
宋亚轩的摄像机对准她
宋亚轩“或者我们帮你。”
他笑得露出虎牙,镜头红灯一闪一闪,像心跳监护仪。
裴轻絮的指甲陷进掌心,疼得发木。
她忽然意识到,从停电那一刻起,她就只剩两条路:
要么躺进水晶棺,成为他们永恒的新娘;要么——
裴轻絮“我自己走。”
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七个人同时停住动作。
马嘉祺挑眉,机长帽檐滴下一串雨水
马嘉祺“乖女孩。”
他弯腰,像绅士邀请舞伴,把她打横抱起。
水晶棺盖冰凉,白蔷薇刺扎进皮肤,像某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棺盖合拢前最后一秒,裴轻絮看见七张脸悬在上方——
温柔、沉稳、甜美、稚气、儒雅、张扬、阴郁,
七种表情,同一种欲望。
黑暗降临。
她在棺内听见飞机引擎启动,轰鸣声里夹杂着一句低语:
马嘉祺“欢迎来到一万米高空,小姐。”
马嘉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航线,也是我的……目的地。”
飞机升空的瞬间,第八口水晶棺忽然从内部传来指甲刮玻璃的声响——
“咔、咔、咔”。
谁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