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林晚站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她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白色制服裙，指尖轻轻捏住裙角，指节泛白。
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
后颈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前世注射镇静剂留下的痕迹。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到那道疤痕时，心头猛地一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陆沉舟撑着黑伞走来，嘴角带着温柔笑意，说：“我来接你回家。”
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家，而是囚笼。
“滴——”
刺耳的喇叭声将她拉回现实。
一辆红色跑车正朝这边疾驰而来，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刺眼的光柱。
林晚盯着那辆车，心跳越来越快。
她记得这一幕。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被撞飞，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手腕上戴着束缚带。医生说她精神失常，陆沉舟说她需要治疗。
没人相信她是真的疯了，是因为那些事太可怕，她不敢相信。
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不过是个替身。”
书房里的低语再次响起。
“她死了，你长得像她，所以你才值得被珍惜。”
“你不配拥有名字，你是‘她’的影子。”
“林晚……不过是个替代品。”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前世她逃不掉，但这一世，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傀儡。
跑车越来越近，轮胎碾过水洼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她动了。
脚尖踩在积水里，整个人猛地向右扑去。
“砰！”
身后传来剧烈撞击声，气浪掀翻她时，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制服裙被扯破一角，膝盖擦过粗糙的路面，火辣辣地疼。
但她没停下，翻身爬起，踉跄着向前跑了几步，直到撞进一个怀抱。
温暖的大衣包裹住她，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她抬头，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腕骨，修长的手指撑着黑伞，伞沿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像是沉淀了十年光阴。
他低头看她，声音低沉温和：“小晚，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林晚怔住了。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混着雪松的气息，和前世某个深夜里飘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时她蜷缩在病房角落，门外传来争执声。
“她不能继续待在陆沉舟身边。”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沈砚，你说怎么办？”
她从未见过那个叫沈砚的男人，却从陆沉舟口中听过无数次。
“沈家那个私生子，连姓氏都不配继承。”
“他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他以为他是谁？”
可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目光柔软，语气坚定。
她喉咙有些发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打断。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
跑车司机从车里踉跄爬出，脸色惨白：“你没事吧？你怎么会站在这儿？”
林晚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为了她，还是我？”
沈砚微微一顿，拇指轻轻擦过她眼角泪痣，眼神却没有丝毫闪躲。
“你说呢，小晚？”
话音落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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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扫了一眼，冷笑了一声。
她终于明白，这一世，她还有机会。
不只是活下来，更是活得自由。
她抬头看向沈砚，眼神比雨水还要清澈。
“沈砚，我该从哪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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