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滑入停机位时,苏晚刚合上剧本。舷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下,指尖忽然触到颈间——是那条新换的星星项链,金属微凉,却让人心头踏实。
取完行李走出到达口,举着“苏”字牌的司机立刻迎上来。“苏小姐,陆总说您下飞机可能想吃点热的,让我绕路买了豆浆油条。”保温袋递过来时还带着温度,苏晚掀开看了眼,是她高中常吃的那家老字号。
车子驶过老城区时,苏晚让司机停在街角的梧桐树下。“我步行回去就好,不远。”她接过保温袋,又想起什么,“对了,麻烦转告陆总,冰箱里的牛肉面,我找店家真空包装过了,放半个月没问题。”
司机笑着应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苏晚踩着青石板路往里走,手里的豆浆晃出细密的泡沫。刚到院门口,就看到蹲在石阶上的布偶猫“年糕”,听见脚步声立刻竖起尾巴,蹭得她裤腿全是猫毛。
“饿坏了吧?”她开门把猫抱进去,刚换好鞋,手机就响了。是《烬月》的编剧,语气雀跃:“晚晚,你看热搜了吗?林薇薇团队把道歉声明删了,听说星衍还收回了之前投给她工作室的所有资源!”
苏晚点开热搜,果然看到相关词条挂在榜尾。她想起陆时衍说的“没有底气的挑衅,往往最先溃不成军”,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给编剧回了句“知道了”。
刚放下手机,门铃就响了。她以为是邻居,开门却看见穿着快递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个巨大的纸箱。“苏小姐签收,陆先生寄的。”
拆开箱子时,年糕已经跳进去蜷成了团。里面是台复古款的咖啡机,旁边摆着几包她爱喝的蓝山豆,甚至连滤纸和奶泡器都配齐了。最底下压着张便签,是他遒劲的字迹:“看你录音棚里的咖啡机该换了,这个噪音小。”
苏晚摸着冰凉的机身,忽然想起上次录夜戏,她随口抱怨旧机器吵得台词总卡壳。原来那样碎的话,他也记在心上。
周五剧组小聚定在江边的私房菜馆。苏晚到的时候,陆时衍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看菜单。夕阳透过玻璃落在他肩头,把深灰色衬衫染成了暖金色。
“来晚了。”她拉开椅子坐下,年糕的猫毛还沾在袖口,被他伸手拈掉。“刚去给年糕买罐头,它最近不爱吃猫粮。”
“我让助理查过,”他把菜单推过来,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页,“这家的清蒸鲈鱼没刺,适合你。”又抬眼看向服务员,“再加份金枪鱼泥,打包。”
苏晚挑眉:“给年糕的?”
“不然呢?”他嘴角弯了弯,“总不能让它觉得,来了新成员就失宠了。”
她忽然想起那条星星项链,原来他连“新成员”这个说法都记着。
席间导演举杯,笑说:“多亏陆总牵线,咱们剧的海外发行权谈下来了!”众人纷纷附和,苏晚才知道,原来他上周飞了趟欧洲,不只是为了星衍的公事。
陆时衍举杯回敬,语气平淡:“是剧本身够好。”目光扫过她时,轻轻碰了下她的杯沿,“你配音辛苦,少喝点。”
散场时江风正凉,他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走到停车处,苏晚忽然拽住他的袖子。“等下,”她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上次在机场说的,换我为你做点什么。”
里面是枚袖扣,银质的底托上镶着细巧的星星,和她的项链正好成对。“找工匠打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没你送的精致……”
话没说完,就被他低头按住了后颈。不是吻,只是轻轻的触碰,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很喜欢。”他的声音混着江风,低得像叹息,“比我所有袖扣都好。”
车开出去很远,苏晚看着他把新袖扣换上,银星在灯光下闪闪烁烁。忽然明白,那些藏在空调温度里的细心,记在半杯柠檬水里的在意,落在牛肉面里的惦念,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就像此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袖口的星星正对着她颈间的光,明明灭灭,却在夜色里织成了片温柔的网。而这场悄然升温的默契,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