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画室的窗台,苏晚就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是剧组发来的场景参考图,她放大图片研究光影,指尖无意识划过屏幕上的断墙——新剧里有场女主独自在废弃工厂找灵感的戏,总觉得少了点孤绝又温暖的张力。
“醒了?”陆时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杯温牛奶,“刚看你手机亮着,知道你在琢磨剧本。”他把牛奶放在画架旁,目光扫过屏幕,“这种老厂房的钢筋,日晒雨淋后会泛出青灰色,你调色时加一点钴蓝试试。”
苏晚挑眉:“陆总连颜料配比都研究了?”
“前几天翻了你那本《工业色彩学》,”他拿起她揉掉的画纸,指尖捻过边缘的毛边,“你在这页折了角,说‘废墟的冷色里要藏点暖意’。”
他转身去书房时,脚步特意放轻。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穿的家居服袖口,是她上次说“这样卷着方便画画”的弧度,原来他连这种小事都记着。
独自在画室待到午后,苏晚终于画出满意的草图。画里的废弃工厂角落,有株从裂缝里钻出来的野草,草叶上沾着点晨光——是陆时衍说的“藏在冷色里的暖”。
手机震动时,她正对着画纸笑。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附了张照片:星衍大厦楼下的花摊,老板举着束向日葵,配文“陆总说苏小姐今天在画室待久了,让送束亮色的花过去,说看着心情好”。
下楼取花时,快递员又递来个纸箱,是套新的素描本,封面上烫着极小的“晚”字。翻开第一页,夹着张陆时衍的便签:“之前看你素描本快用完了,特意让厂家做了带锁的,怕你又把废稿全揉了。”
下午去剧组看场地,导演正对着废弃工厂的布景发愁:“总觉得少了点生活气。”苏晚忽然指着墙角:“加个旧沙发吧,褪色的那种,像有人曾经在这里待过。”
道具组搬来沙发时,她忽然发现坐垫上放着个针织毯,毛线的纹路歪歪扭扭——是她去年给陆时衍织到一半就放弃的半成品,当时说“太丑了”,没想到他一直收着。
“陆总让人送来的,”场务笑着说,“说‘女主独自待着时,得有点能抱的东西’。”
夕阳西下时,苏晚坐在那把旧沙发上,抱着熟悉的针织毯。风从断墙的裂缝里钻进来,吹动画架上的草图,忽然明白所谓牵挂,未必是时刻陪伴,而是知道你独自做事时,总会悄悄为你添点需要的东西——比如一杯温牛奶,一束向日葵,或是个带着体温的旧毯子。
手机响起,是陆时衍发来的消息:“晚上回来看你的新画,给你带了上次说的那家栗子蛋糕。”
苏晚笑着回复“好”,抬头看见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这独处的时光里,处处都是他藏起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