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怀的家在市中心的顶层公寓，推开玄关的门，林晚愣住了。
极简的黑白灰装修，却在客厅的角落留着一块温暖的区域——浅棕色的地毯上放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着几本儿童绘本，墙上挂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穿着福利院校服的小男孩并肩站着，其中一个笑得露出豁牙，搂着身边沉默的男孩，正是年少时的荣怀和阿言。
“随便坐。”荣怀换了鞋，走到书架旁，小心翼翼地取下照片，递给林晚，“这是阿言，十二岁那年被领养走的，临走前说要回来找我，却再也没联系上。”
照片里的阿言眼睛很亮，像有星星落在里面，搂着荣怀的胳膊，笑得灿烂。而年少的荣怀，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却比现在柔和了些，默许着同伴的亲近。
“他很爱笑。”林晚轻抚过照片，“和你现在很像。”
荣怀愣了愣，低头看着照片，声音很轻：“以前他总说，我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就是太吝啬了。”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林晚，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我现在……算不算爱笑了？”
林晚看着他嘴角浅浅的弧度，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脸上，映出细碎的光，认真地点头：“算，很好看。”
他的耳根瞬间泛红，转身去厨房：“我给你泡杯茶，你上次说喜欢喝的白茶。”
林晚坐在地毯上，翻看着书架上的绘本，每本的扉页都有稚嫩的字迹，是阿言写的“荣怀的书”，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熊爪印，像是用印章盖上去的。
“阿言总偷我的书看，还盖个爪子印当标记。”荣怀端着茶过来，坐在她身边，距离离得很近，膝盖偶尔会碰到一起，“他说这样就没人敢抢了。”
林晚看着他说起阿言时温柔的眼神，突然明白，他对儿童活动区的执念，不仅是为了完成同伴的梦想，更是在守护自己年少时唯一的光。
“荣怀，”她轻声说，“你一定很想念他。”
他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沉默了很久，才点头：“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还在，会不会也像你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很有趣。”
他拿起一本绘本，翻到中间夹着的便签，上面是阿言歪歪扭扭的字：“荣怀，等我们长大了，建个有彩虹滑梯的游乐场，我负责笑，你负责看着我笑。”
荣怀的喉结动了动，将便签小心翼翼地夹回去，抬头时，眼眶微微泛红，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林晚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烫，带着微颤，却紧紧回握，像是在汲取力量。
“阿言看到城西项目的儿童活动区，一定会很开心。”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会帮你一起，把他的梦想守下去。”
荣怀的呼吸猛地一滞，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眼眶更红了，却在嘴角漾开一个极浅的笑，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10.0%，当前好感度：70.0。”小八的声音带着暖意，“宿主，他刚才的心率稳定在95，是放松又安心的状态。”
傍晚时，荣怀留林晚吃晚饭。他系着浅灰色的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忙碌，动作比第一次煮长寿面时熟练了些，却还是在煎蛋时手忙脚乱，把蛋黄煎破了。
“算了，做成蛋碎好了。”他有点懊恼，转身时撞到橱柜，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晚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荣怀，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挑食。”
荣怀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却没推开她，只是僵硬地站着，过了很久才用哑得厉害的声音说：“……好。”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亲近，却没觉得排斥，反而觉得腰间的温度很暖，暖得让他想一直这样站下去。
晚饭时，荣怀看着林晚吃他做的蛋碎炒饭，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重要文件。吃到一半，他突然开口：“林晚，我查过‘喜欢’的定义，说这是一种想和对方共度余生的冲动。”
林晚抬眼，撞进他认真的目光里。
“我好像……有这种冲动。”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无比，“想每天和你一起吃早饭，想看到你设计的每个角落，想……老了还能和你一起看城西项目的孩子们长大。”
这些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温水一样淌进林晚心里，熨帖而温暖。她放下筷子，走到他面前，轻轻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荣怀的身体彻底僵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过了两秒，他才猛地回神，伸手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怕她消失，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晚……”
“我知道。”林晚回抱他，感受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我也是。”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亮起，像散落的星辰。公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温柔而绵长。
荣怀抱着她，很久才松开，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又带着点确定：“这是……情侣该做的事？”
林晚笑了，点头：“是，而且可以经常做。”
他的耳尖红得厉害，却没再闪躲，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以后……每天都可以吗？”
这句话笨拙又直白，却让林晚的心像被泡在蜜里，甜得发胀。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5.0%，当前好感度：75.0。”小八的声音带着笑意，“宿主，他现在的状态，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坠入爱河’了。”
离开时，荣怀送林晚到楼下。车里的暖风吹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偶尔会转头看她，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浓雾。
“下周城西项目的儿童活动区试运行，”他说，“我已经联系了福利院，让孩子们来玩。”
林晚点头：“好啊，我准备点小礼物。”
“不用，”他转头看她，嘴角弯起，“有你在，他们就很开心了。”
车停在小区楼下，荣怀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这次没有犹豫，轻轻吻上她的唇。不同于刚才的试探，这个吻带着他笨拙的珍视，温柔而坚定。
“晚安。”他的声音在唇齿间响起，带着点缱绻。
“晚安。”林晚推开车门，回头时看到他还在看着她，直到她走进楼道，那辆车才缓缓驶离。
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手抚上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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