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面包车在夜色中疾驰，我的心跳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共振。手机屏幕上"苏婉儿"三个字像根刺扎进眼睛里。我盯着那个号码，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

"接。"陆玄机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她在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轻柔的女声："林夕，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防备。

"你爸把东西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现在，来城南废弃医院找我。记住，一个人来。"

"凭什么相信你？"我攥紧手机。

"因为你没得选。"她轻轻笑了一声，"而且...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秘密吗？"

通话戛然而止。我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看我。楚晏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去医院太危险了。"

"但这是唯一的选择。"叶清瑶插话，"她既然主动现身，说明我们需要的情报就在她手里。"

"我去。"我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陆玄机抓住我的手腕，"太冒险了。"

我甩开他的手："这是我父亲的事。"喉咙有些发紧，"而且...我必须知道真相。"

车子在路口停下。我抓起外套要下车，却被楚晏叫住："等等。"他递给我一个微型耳机，"戴上，我们在附近接应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夜风吹得脸颊发凉，我踩着满地枯叶往医院走去。这栋五层建筑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消毒水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亮着一盏灯，在墙上投下人影。我慢慢靠近，每一步都踩出空洞的回响。

"你来了。"苏婉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我推开门，看见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白大褂洗得发黄，长发随意扎起。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副模样还真像个落魄医生。

"你父亲不是普通人。"她没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三年前，他参与了一个绝密项目，代号'时空之钥'。"

"所以那个仪器..."

"是开启时空的钥匙。"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父亲是第一批实验者之一。但后来..."她顿了顿，"有人想用这个技术改变历史。"

"所以你呢？"我盯着她，"你又是什么立场？"

她转过身，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曾经是项目组成员，直到我发现他们在做什么。"她走近几步，"林夕，你父亲把你卷进这件事，不是意外。"

我后退半步："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系统为什么选择你吗？"她逼近一步，"因为你有特殊基因序列，只有你们家族的人才能启动完整装置。"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我想起小时候总比别人更容易头疼，想起父亲每次看我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我强作镇定。

她突然笑了："如果我要杀你，早在三年前就动手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推过来。

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婴儿。我认出那是年轻的赵玉兰，但怀里孩子...

"这不是我。"我摇头。

"是你妹妹。"她注视着我，"被调包的那个。"

空气仿佛凝固。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还有远处传来的风声，像是谁在耳边低语。

"赵玉兰生了个女儿，但被偷走了。"她继续说，"而你...根本不是林家的血脉。"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本能地按了接听，却听见父亲沙哑的声音："别相信她！快跑！"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我扑向地面，子弹擦着耳畔飞过。苏婉儿已经闪到门边，朝我喊："去地下室！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

我跌跌撞撞往楼梯间跑，身后传来交火声。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冲进最底层的房间，摸到墙上的开关。

荧光灯管闪烁几下终于亮起，我看见满墙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不同年代的我——不，是不同年龄的林夕。从婴孩到少女，每个阶段都有记录。

"这不可能..."我后退几步，撞倒了什么东西。

金属箱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响。我弯腰去捡，发现箱子里装着医疗档案。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实验体：林夕"，日期从三十年前开始。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慌忙把档案塞进背包，躲进角落。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径直走到墙边，掀开一幅画。

暗门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个小型实验室。全息投影自动启动，出现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就是真正的继承者。"

画面里的女人越说越快："时空装置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只有你的DNA能启动它。记住，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你才..."

枪声打断了录音。我转身要逃，却发现退路已被堵死。苏婉儿举枪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林夕。这次真的要借你的基因一用了。"

我后退到操作台边，手碰到什么冰凉的东西。是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标签上写着："终极血清——仅限紧急情况使用"。

"你父亲把它藏在这里。"她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但他不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备用方案。"

我咬紧牙关，把针头扎进手臂。冰凉的液体瞬间流遍全身，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我看见苏婉儿扣动扳机的动作，看见子弹出膛的轨迹。

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我侧身闪过第一颗子弹，扑向她。我们摔倒在地，枪支脱手滑出老远。她掐住我脖子，我揪住她头发。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她咬牙切齿，"你不过是实验失败品！"

剧痛中我忽然想起什么。对，我确实是实验品。但也是最强的实验品。力量从指尖涌出，我猛地将她掀翻。

"你父亲没告诉你吗？"我喘着气，"我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完美容器。"

她的眼神第一次露出恐惧。我站起身，感觉体内有什么在沸腾。实验室的仪器突然全部亮起，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看来你说漏嘴了。"我扯下耳机，"现在，轮到我来找答案了。"

\[未完待续\]注射器的玻璃管在地面碎裂，蓝色液体渗进水泥缝隙。我的手指还在抽搐，体内像有千万根钢针在游走。

"你疯了！"苏婉儿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到墙角，"那血清还没完成测试！"

警报声突然停止。整个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我感觉耳膜刺痛，像是有电流在脑内穿梭。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最后定格成一串红光。

"林夕..."她伸手想碰我肩膀，又缩了回去，"你父亲说过，如果你用了这血清..."

"他会怎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像是有人在胸腔里说话，"会死吗？"

她嘴唇颤抖："会让你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天花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我抬头看向通风口，金属网格正在震动。某种本能告诉我，那些人带着武器，至少有六个。

"他们来了。"我把手按在实验台边缘，金属表面立刻留下五个深陷的指印，"这次，谁也别想拿走任何东西。"

"听着！"苏婉儿抓住我的手腕，"地下室第三层有个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倒着输入。里面有能终止所有实验的证据..."

枪声打断她的话。防弹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痕。她拽着我滚向角落，子弹在墙上打出碗口大的缺口。灰烬落在我睫毛上，带着焦糊的金属味。

"现在！"她朝楼梯口喊，"趁他们还没包围这里！"

我却走向那个暗门。身体比意识更清楚该去哪里。每走一步，地板都在震颤。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其他所有声响。

"林夕！快走！"她在我身后大喊。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刺穿了白大褂，深深扣进墙面。

"你知道吗？"我慢慢抽出手指，水泥墙留下五个深深的凹痕，"我刚才看清了子弹的轨迹。"

她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所以你已经..."

"去看看你说的那个保险柜。"我扯下颈后的微型芯片扔在地上，"但现在，得用我的方式。"

门外传来装备碰撞的声响。我伸手按下电闸开关，整栋建筑陷入黑暗。在对方打开战术手电的瞬间，我已经冲到他们面前。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朝我开枪。我偏头躲过，右手扣住他手腕向上抬，左手掐住他脖子。枪口喷出第二发子弹时，我已经把这个人举起来挡住了后面的射击。

"去找保险柜。"我咬牙说，声音闷在喉咙里，"现在。"

苏婉儿犹豫了一秒，往楼梯深处跑去。我甩开手里的人，他的喉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但我能清晰分辨每个人的呼吸频率。

第二个持枪者开火时，我迎着他冲上去。子弹打中胸口的瞬间，我抓住他冲锋枪的枪管。高温灼烧掌心，但我反而握得更紧。他惊恐的表情让我想起实验记录里的描述：目标个体痛觉神经延迟激活。

"地下室。"我对着他耳边说，"他们在地下室藏着什么呢？"

他拼命挣扎，但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他的太阳穴。骨骼碎裂的触感传来时，我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