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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漠北君离开的第三天，尚清华正在厨房试验新点心，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尚峰主！有您的信！"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冲进来，"是、是魔族送来的！"
尚清华手一抖，刚捏好的兔子形状的豆沙包被捏成了扁平的怪东西。他接过信，信封上结着一层薄霜，触手冰凉。
拆开一看，里面只有简单一行字：
「明日辰时，山门相见。——漠」
尚清华盯着那凌厉的笔迹看了半天，心跳莫名加速。漠北君这是...约他见面？还要去什么地方？
"尚师弟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清秋摇着折扇，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手中的信。
尚清华下意识把信往袖子里藏："没、没什么..."
"哦？魔族少主的亲笔信，叫'没什么'？"沈清秋挑眉，"看来这几日你们相处甚欢啊。"
尚清华耳根发热："沈师兄别取笑我了！我正发愁呢...这漠北君突然说要见面，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沈清秋"啪"地合上折扇："怕什么，去就是了。堂堂苍穹山峰主，难道还怕一个魔族？"
"那可是漠北君啊！"尚清华压低声音，"原著里他可是..."
"原著里你还早死了呢。"沈清秋淡定道，"现在不活得好好的？"
尚清华："......"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看那漠北君对你挺特别的。"沈清秋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嘿嘿..."
"沈师兄！"尚清华涨红了脸，"您别瞎说！"
沈清秋大笑离去，留下尚清华一个人心乱如麻。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堆防御法宝，又画了几十张逃命用的符咒，直到深夜才忐忑不安地睡去。
次日清晨，尚清华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山门。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袍子，腰间挂满了护身符，远远看去像个移动的法宝摊。
漠北君已经等在那里，一袭玄色长袍，银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在晨光中宛如神祇。看到尚清华这副打扮，他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早、早上好！"尚清华强作镇定，"漠北君找我有事？"
"跟我去北疆。"漠北君直截了当。
尚清华腿一软："什...什么？"
"三日便回。"漠北君补充道，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冲击似的。
尚清华咽了口唾沫："这个...我得先请示掌门..."
"已经同意了。"漠北君淡淡道。
尚清华瞪大眼睛："啊？"
"不信可以去问。"漠北君转身，"跟上。"
尚清华犹豫片刻，一咬牙跟了上去。掌门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什么？不过岳清源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去魔族地盘？难道...是想让他趁机打探消息？
漠北君带着他来到一处空旷地带，抬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漆黑的裂缝中隐约可见风雪呼啸。
"抓紧我。"漠北君伸出手。
尚清华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跳如擂鼓。这...这是要牵手？
"快点。"漠北君语气不耐，耳尖却微微泛红。
尚清华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手，触感冰凉却意外地舒服。下一秒，漠北君拉着他踏入裂缝，一阵天旋地转后，刺骨寒风扑面而来。
"卧槽！"尚清华一个哆嗦，差点咬到舌头。
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巍峨的黑色宫殿矗立在冰川之上，四周飘着细雪，远处隐约可见形态各异的魔族身影。
"这、这就是北疆魔宫？"尚清华牙齿打颤。他虽然穿了厚衣服，但显然抵挡不住魔族领地的严寒。
漠北君看了他一眼，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他身上。尚清华顿时被一阵清冷的香气包围，披风上还残留着漠北君的体温。
"谢、谢谢..."尚清华受宠若惊，耳尖发烫。
漠北君没有回应，只是领着他向宫殿走去。路上遇到的魔族纷纷行礼，但看尚清华的眼神充满敌意和好奇。
"少主带回个人类？"
"看起来弱不禁风..."
"听说是个修士..."
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尚清华缩了缩脖子，下意识靠近漠北君。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脚步微微放慢。
"不必理会。"漠北君低声道。
宫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宏伟。黑曜石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墙壁上雕刻着古老的魔族图腾，冰晶灯盏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漠北君带他来到一间偏厅："你住这里。"
尚清华惊讶地发现，房间布置竟然出奇地舒适。床铺柔软，还有一个小书案，窗外能看到冰川景色。最重要的是，温度比外面暖和许多。
"这是...专门准备的？"尚清华忍不住问。
漠北君"嗯"了一声："休息片刻。晚宴我来接你。"
"晚宴？！"尚清华声音都变调了，"我也要参加？"
"你是我的客人。"漠北君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便离开了。
尚清华瘫坐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他居然真的来到了魔族老巢！还要参加魔族的晚宴！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系统啊系统，你可要保佑我活着回去..."尚清华喃喃自语，开始疯狂检查身上的防御法宝。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漠北君准时出现，看到尚清华时明显愣了一下。
尚清华换上了苍穹山派的正装，一袭淡青色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腰间挂着代表峰主身份的玉佩。他还特意在袖子里藏了几张最强力的符咒，以防万一。
"怎么样，还算体面吧？"尚清华转了个圈，强作轻松地问。
漠北君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轻轻点头："可以。"
宴会在主殿举行。尚清华跟在漠北君身后踏入大殿时，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数十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让他差点同手同脚。
"这位就是苍穹山派的安定峰主？"一位红发魔族女子走上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尚清华，"人类修士果然细皮嫩肉。"
尚清华干笑两声："过奖过奖..."
"听说人类修士都擅长歌舞。"一个身材高大的魔族男子不怀好意地说，"不如请尚峰主为我们表演一段？"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尚清华脸上笑容僵硬，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他！
"赤炎。"漠北君冷冷开口，"注意你的言辞。"
被称作赤炎的男子脸色一变，悻悻退下。尚清华惊讶地发现，漠北君一句话就让全场噤若寒蝉。
宴会正式开始后，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被端上来。尚清华看着面前那盘还在蠕动的黑色物体，胃里一阵翻腾。
"不合胃口？"漠北君注意到他的表情。
"呃...有点..."尚清华勉强笑笑。
漠北君招手示意侍从，不一会儿，一盘看起来正常许多的烤肉和水果被送到尚清华面前。
"多谢。"尚清华松了口气，小声问道，"那些...都是魔族的美食？"
"嗯。"漠北君点头，"你不用勉强。"
尚清华心头一暖。没想到漠北君还挺体贴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位年长的魔族长老起身发言："少主此次带回人类修士，不知有何深意？"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到尚清华身上。他如坐针毡，手里的叉子差点掉在地上。
"交流学习。"漠北君语气平淡，"有何问题？"
长老眯起眼睛："人族狡诈，少主当心被利用。"
漠北君眼神一冷："我的事，不劳费心。"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尚清华大气不敢出，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溜走。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打破了僵局。魔族乐师开始演奏，宾客们陆续离席跳舞。
"尚峰主。"那位红发魔族女子又走了过来，笑容妩媚，"可否赏脸共舞一曲？"
尚清华头皮发麻："这个...我不太会..."
"怎么，看不起我们魔族的舞蹈？"女子眼神变冷。
漠北君突然起身，向尚清华伸出手："跟我来。"
尚清华瞪大眼睛："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漠北君已经拉着他步入舞池。周围的魔族纷纷让开，脸上写满震惊。
"跟着我的步子。"漠北君低声道，一只手搭在尚清华腰间。
尚清华整个人都僵住了。漠北君竟然...要和他跳舞？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魔族的舞蹈节奏强烈，动作幅度大。尚清华手忙脚乱，几次踩到漠北君的脚。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脸涨得通红。
漠北君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放慢了步伐配合他。近距离下，尚清华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纤长的银色睫毛和冰蓝色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专心。"漠北君捏了捏他的腰，让他回过神来。
尚清华心跳加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能感觉到周围魔族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但漠北君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是专注地领着他旋转。
一舞终了，尚清华已经气喘吁吁。漠北君带他回到座位，顺手递给他一杯饮品。
"喝点。"
尚清华接过来一饮而尽，顿时喉咙火辣辣的——这哪是饮料，分明是烈酒！
"咳咳咳！"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漠北君轻轻拍着他的背，嘴角微微上扬："慢点。"
尚清华泪眼朦胧地看着漠北君罕见的笑意，一时看呆了。原来这位冰魔少主笑起来这么好看...
宴会结束后，漠北君送他回房。尚清华因为那杯酒的关系，走路有点飘，话也多了起来。
"今天谢谢你啊..."他大着舌头说，"那个赤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有那个红头发的姐姐...虽然漂亮但好吓人..."
漠北君扶着他，任由他胡言乱语。
"你们魔族的食物...太可怕了...下次我给你做点心...保证比那些好吃一百倍..."
"好。"漠北君轻声应道。
路过一处花园时，尚清华突然停下脚步："哇！这些花会发光！"
花园里种满了奇异的植物，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美得如梦似幻。
"冰魔花。"漠北君解释，"只在北疆生长。"
尚清华摇摇晃晃地走进花园，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漠北君跟在他身后，防止他摔倒。
"这里真美..."尚清华坐在一块冰晶长椅上，仰头望着星空，"比我想象的魔族领地漂亮多了..."
漠北君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小时候，我常来这里。"
尚清华转头看他，酒精让他胆子大了许多："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漠北君瞥了他一眼，但没有生气："母亲喜欢这些花。"
尚清华一愣。原著中对漠北君的童年描写很少，更没提过他的母亲。
"她...现在在哪？"
"死了。"漠北君语气平静，"魔族内斗。"
尚清华酒醒了一半。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拍拍漠北君的肩膀："对不起..."
漠北君摇摇头，望向远处的冰川："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变强。"
尚清华突然明白了漠北君在族内的处境。表面上是尊贵的少主，实际上四面楚歌...
"那个上古冰晶...对你很重要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漠北君目光一凝："你知道些什么？"
"没、没什么..."尚清华赶紧摇头，"就是听你提过一次..."
漠北君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冰魔一族的圣物。有了它，我才能真正掌控北疆。"
尚清华若有所思。看来这上古冰晶对漠北君至关重要...也许他能帮上忙？
夜风渐凉，尚清华不自觉地往漠北君身边靠了靠。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困了？"漠北君问。
"嗯..."尚清华迷迷糊糊地应着，头一点一点地，最终靠在了漠北君肩上。
他隐约感觉到有人轻轻调整了他的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的额头，像是...一个吻？
但还没等他确认，睡意就彻底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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