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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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之地的寒风如刀，刮过冰原发出凄厉的呼啸。漠北君盘坐在冰洞深处，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寒气，眉宇间凝结着细小的冰晶。他正在修炼《玄冰诀》第九重，这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却因前几日为救尚清华强行中断修炼而遭到反噬。

"咳——"一口鲜血喷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红色的冰花。漠北君眉头紧锁，体内寒毒如千万根细针游走，四肢逐渐失去知觉。他咬紧牙关，试图调动灵力压制，却只是徒劳。

"该死..."意识开始模糊之际，他似乎听到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漠北君！你在哪？"尚清华的声音穿透寒风传来，带着明显的焦急。

漠北君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他以为这是寒毒引发的幻觉——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极寒之地？

然而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包围。尚清华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他，手掌贴在他后背，源源不断的温和灵力输入体内。

"你这个傻子！明知道寒毒发作还一个人躲在这里！"尚清华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后怕。

漠北君勉强睁开眼，看到尚清华冻得发红的鼻尖和睫毛上凝结的冰霜。"你...怎么..."

"系统提示你生命值危险，我能不来吗？"尚清华翻了个白眼，动作却无比轻柔，"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漠北君想拒绝，却贪恋这难得的温暖。他向来独来独往，从未有人在他危难时出现，更不会有人敢这样抱着他。但尚清华总是例外——从初见时不怕死地调侃他，到现在不顾危险闯入极北之地。

"放...开..."漠北君虚弱地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省省吧，你现在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尚清华哼了一声，突然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再说，你其实挺喜欢我抱你的，对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漠北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他别过脸去，却没有否认。

尚清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扶着漠北君慢慢站起来。"我带了火灵石和灵药，先在这里给你缓解一下，等你能走动了我们再回去。"

冰洞深处，尚清华用火灵石围出一小片温暖区域，又取出特制的药丸让漠北君服下。这些都是他通过系统兑换的现代中药配方改良版，专门针对漠北君的寒毒。

"张嘴。"尚清华捏着药丸，像哄小孩似的。

漠北君皱眉："我自己来。"

"得了吧，你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尚清华不由分说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又递上温水，"这可是我研究了三个月的配方，保证比你们这儿的土方子管用。"

药效很快发作，漠北君感到体内寒意渐退。他静静看着忙前忙后的尚清华——生火、煮药、甚至用灵力加热毯子...那张总是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此刻写满认真，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来？"漠北君突然问。

尚清华头也不抬："不是说了吗，系统提示——"

"撒谎。"漠北君打断他，"你关闭了生命值提示功能，上次吵架时你自己说的。"

尚清华动作一顿，耳尖微微发红。"...你记性倒挺好。"

沉默片刻，尚清华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直视漠北君的眼睛："因为我担心你，行了吧？明知道寒毒发作的周期快到了，还一个人跑来这里修炼，你是不是存心让我——"

话未说完，漠北君突然伸手将他拉近。尚清华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旁，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漠北君？你寒毒又发作了？"尚清华紧张地去探他的脉搏，却被一把握住手腕。

"没有。"漠北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尚清华心跳漏了一拍。漠北君的眼神太过专注，那双常年冰冷的眸子此刻竟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度。

"当、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是鬼啊？"尚清华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软。

漠北君没有笑，反而更加认真地注视着他："尚清华，你知道在漠北族，共度寒毒发作意味着什么吗？"

尚清华当然知道——系统资料库里有详细记载：漠北族人一生只会允许最亲密的人见到自己寒毒发作时的脆弱模样。但他假装茫然地眨眼："意味着...我医术高明？"

漠北君眯起眼睛，显然看穿了他的装傻。他缓缓凑近，近到呼吸相闻："意味着你是我认定的人。"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尚清华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他设想过无数种表白场景，却没想到会是漠北君先开口，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

"你...你是不是寒毒入脑了？"尚清华结结巴巴地问，却舍不得后退半分。

漠北君轻哼一声，突然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药草的苦涩和冰雪的凛冽，却让尚清华从内到外烧了起来。

一吻结束，漠北君抵着他的额头低语："现在信了？"

尚清华红着脸小声嘟囔："...我要是说不信，你是不是要再证明一次？"

漠北君眼中闪过笑意，当真要再次低头，却被尚清华用手挡住。

"等等！你还在寒毒发作期，不宜激动..."

"已经好了。"漠北君拉下他的手，"因为你来了。"

尚清华心头一热，再也忍不住笑意："没想到堂堂漠北君，情话说得这么溜。"

"只对你说。"漠北君认真道，手指轻轻拂去他发间的冰屑。

冰洞外，极光悄然铺满天际，绚丽的绿光透过冰壁映在两人身上。尚清华靠在漠北君肩头，感受着对方逐渐恢复的体温和有力心跳。

"其实我早就..."尚清华小声说，"只是不敢告诉你。"

漠北君收紧手臂："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

"等你主动，等到寒毒发作。"漠北君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调侃。

尚清华哭笑不得："好啊，原来你比系统还会算计！"

漠北君轻笑出声，笑声在冰洞中回荡。尚清华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的漠北君，此刻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以后寒毒发作，不许一个人躲起来。"尚清华戳了戳他的胸口。

漠北君捉住他的手："嗯，有你了。"

极光流转，将相拥的身影映在冰壁上，宛如一幅永恒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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