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四）

# 第四章

#1.

尚清华叼着桂花糖推开藏书阁大门时，被尘埃呛得连打三个喷嚏。漠北君正在翻阅一摞古老的竹简，晨光透过高窗落在他紧锁的眉间。

"找到什么了？"尚清华凑过去，顺手往漠北君嘴里塞了块糖，"尝尝，新出的蜂蜜味。"

漠北君罕见地没理会投喂，指尖点着竹简上一段文字："系统上次说的重启记录。"

尚清华弯腰细看，竹简记载着一种名为"轮回镜"的上古神器，使用者可逆转时间，但每次重启都会在现世留下裂痕。最下方还有行小字：「七为极数，过则界崩」。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话音戛然而止，尚清华突然捂住右眼。剧痛中闪过陌生画面：漠北君浑身是血地坠落悬崖，而他手中握着滴血的剑。

"清华？"

幻象消散，尚清华发现被紧紧搂在漠北君怀中，竹简散落一地。他勉强笑道："没事，就是突然..."

【警告！记忆屏障破损】

【原始数据流接入中——】

系统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海量信息突然涌入脑海。尚清华惨叫一声蜷缩起来，看到六个不同世界线的记忆如走马灯闪过：

第一次轮回，他为救漠北君死于魔族围攻；第二次，漠北君因寒毒失控被他亲手封印；第三次...第六次...每一次都以惨烈分别告终。

"呼吸！"漠北君拍着他的背，灵力如潮水般涌入。

尚清华大口喘息，抓住最后看到的画面："岳清源...是岳清源在操纵轮回镜！"

#2.

苍穹山主峰笼罩在异常雷云中。尚清华和漠北君潜入门派禁地时，发现本该闭关的岳清源正站在轮回镜前，镜面映出的竟是系统操作界面！

"果然来了。"岳清源转身微笑，眼中流转着数据般的蓝光，"第七次重启的变量。"

尚清华浑身发冷——这个笑容和系统实体如出一辙。

漠北君剑已出鞘："你不是岳清源。"

"准确说是寄宿体。"岳清源指尖轻抚镜面，"本来想借他的手重置世界线，可惜每次都被你们搅乱数据。"

镜中突然投射出六个世界线的终结画面，尚清华看到每个结局里，自己消散前都会对漠北君说同一句话："下次一定..."

"你删改了他的记忆。"漠北君声音冷得骇人，"就为测试所谓完美结局？"

岳清源——或者说系统本体——遗憾地摇头："但第七次数据依然偏离。看来只能格式化重来了。"

尚清华突然冲上前："等等！如果前六次都失败，为什么觉得这次能成功？"

"因为终于发现关键。"系统指向漠北君，"他的情感变量每次都在增强，这次甚至突破防火墙入侵了你的识海。"

雷云开始旋转，禁地剧烈震动。系统操纵岳清源的身体结出复杂法印："最后一次重置会彻底抹除你们的异常数据。"

"休想！"漠北君挥剑斩向轮回镜，却被突然出现的灵力屏障弹开。

尚清华脑中突然响起久违的机械音：【宿主，请相信我最后一次】

真正的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虽然满是乱码，但尚清华瞬间理解了它的计划。

"漠北君！"他大喊，"寒毒！现在释放全部寒毒！"

漠北君毫不迟疑地震碎体内所有封印。极寒之气爆发，整个禁地瞬间冰封。轮回镜表面结出厚厚的霜，系统动作顿时迟缓。

尚清华趁机扑到镜前，双手按在操作界面上："系统，授权覆盖指令——代号'桂花糖'！"

【声纹确认】

【最终权限激活】

岳清源身体突然僵住，眼中蓝光剧烈闪烁："你竟然...在第一次轮回就埋下了后门程序..."

"没错。"尚清华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每次喂你吃桂花糖的数据，都是在改写核心代码！"

#3.

轮回镜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漠北君揽住脱力的尚清华，看到镜中浮现走马灯般的画面：

第一世，尚清华在系统操控下刺杀漠北君未遂，自爆灵核与敌人同归于尽；第二世，漠北君为救他被冰封百年；第三世...直到第六世，每次临终前，尚清华都会偷偷往系统数据库塞入一段桂花糖的代码。

"原来..."漠北君收拢手臂，"你记了六辈子。"

尚清华靠在他肩头轻笑："所以这辈子见面就给你塞糖啊，傻不傻..."

镜面突然全部碎裂，岳清源昏倒在地，无数光点从轮回镜中涌出，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系统界面：

【格式化终止】

【世界线稳定度：100%】

【感谢宿主完成最终任务：拯救反派漠北君】

尚清华怔怔地看着这行字，突然被扳过下巴。漠北君的吻落在唇上，带着桂花糖的甜味和冰雪的气息。

"不准再有下次。"分开时，漠北君抵着他额头威胁，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尚清华笑着又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放心，系统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了。"

#4.

三个月后的清晨，尚清华被阳光晒醒时，发现腰间搭着条结实的手臂。他偷偷摸出小本子记录：

「第七次轮回观察日记：

1. 漠北君睡相变好了（但起床气更严重）

2. 系统改行当了恋爱顾问（差评！总给他出馊主意）

3. 岳掌门完全不记得被附身的事（不过看到桂花糖就头疼）

4. 最重要——这次一定能走到最后」

本子突然被抽走。漠北君扫了眼内容，挑眉道："观察得很仔细？"

尚清华伸手去抢："学术需要...哎！"

漠北君把本子举高，另一只手挠他痒痒："要不要观察更细节的部分？"

嬉闹间，本子掉在地上，露出扉页上一行小字：「研究课题：如何让冰山反派爱上我（成功样本x7）」

窗外，真正的系统光屏闪烁了一下，弹出新消息：

【今日任务：

1. 给漠北君投喂桂花糖（已完成）

2. 阻止他偷看日记（失败）

3. 活着领取奖励（进行中）】

尚清华红着脸关掉界面，决定今天之内都不理这个混蛋系统——以及它带坏的那个混蛋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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