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君最近发现尚清华在偷偷缝制一对护膝。
针脚歪歪扭扭像蜈蚣爬，棉花从缝隙里漏出来，玄色缎面上用银线绣了朵畸形的蘑菇——那是尚清华在苍穹山派时的绰号“蘑菇”的由来。
“大王您不觉得寒冰王座有点冻屁股吗？”某日尚清华举着那对丑得别致的护膝，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王座上批阅文牒的漠北君。
魔君笔下朱砂一顿，在奏章上洇开红痕。他抬眼看向殿下人冻得发红的指尖，忽然想起尚清华初来北疆时，总偷偷把掌心贴在王座扶手的暖玉上焐手。
“多事。”漠北君冷哼，却见那人耷拉着脑袋要收起护膝，突然又道：“拿来。”
尚清华眼睛倏地亮了，眼看着漠北君当场换上护膝，玄色衣摆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边，冷酷魔君瞬间添了几分居家的暖意。
“如何？”尚清华凑近问，呼吸的白雾拂过漠北君耳际。
漠北君面无表情地捏诀，整个王座突然笼罩在氤氲暖雾中：“尚可。”顿了顿又补充，“明日开始，准你坐旁边批文书。”
于是北疆魔宫出现奇观：魔君与人类军师并坐暖融融的王座，朱笔与墨笔交替批红。偶尔尚清华睡着，脑袋歪在漠北君肩头，魔君会分化出冰晶替他固定姿势，免得人滑落下去。
“君上最近批文效率低了。”有魔将嘀咕，“每刻钟要看三次军师是否踢毯子。”
变化发生在某个雪夜。尚清华突发奇想要复原现代火锅，指挥魔厨熬了辣油锅底。红汤沸腾时漠北君蹙眉后退三步：“凡俗秽物。”
尚清华涮了片雪羚肉，鼓着腮帮子吹气：“大王尝一口嘛！就一口！”举着的筷子随他动作摇晃，辣油滴落在玄冰地砖上滋滋作响。
漠北君盯着他亮晶晶的唇瓣，突然俯身咬住那片肉。冰蓝眼眸骤然睁大——辣意混着奇香炸开，像极了他第一次看见尚清华在苍穹山后山偷烤红薯时的模样。
“...尚可。”
“那再试试毛肚！”
“放肆...唔。”
最终魔君辣得耳尖通红，尚清华憋笑递上冰镇蜜露。指尖相触时漠北君突然握住他手腕：“明日让膳堂添此物。”顿了顿，“你陪本座用。”
后来北疆魔宫每月初七固定飘起火锅香，魔将们常看见君上被辣得眼角发红却不停筷，而尚军师笑着替他擦汗，发间永远别着那朵永不凋零的冰吻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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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尚清华翻看魔族礼单惊呼：“西域魔君送了一百颗夜明珠？这够我把寝殿改成KTV了！”
漠北君从身后环住他：“何为KTV？”
“就是唱歌的地方...哎您别用冰棱插房顶啊！不改了不改了！”
三日后，漠北君拎他走进新辟的冰室。万千冰棱垂落如星幕，魔气拂过时发出空灵乐声。
“唱。”魔君抱臂靠在门边，“本座准了。”
尚清华愣了片刻，突然笑着唱起荒腔走板的现代情歌。
冰棱叮咚应和，漠北君在歌声里悄悄勾住他小指。
——魔界的浪漫，是把他的胡闹全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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