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抵在后心，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虞清凰的血液。** 主控大屏上，辉腾科技庞大的数据库还在疯狂滚动，如同无声的嘲讽。光头疤脸男人身上散发的血腥气几乎令人窒息，他粗糙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动，她重生归来的一切谋划，连同这条命，都将化为乌有。
“数据，或者子弹。选。” 疤脸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枪口又往前顶了顶。
时间仿佛凝固。服务器的嗡鸣、倒计时的停滞、屏幕上流淌的数据……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虞清凰的视线越过凶徒的肩膀，死死锁定在卓屿身上。那个如同影子般出现的男人，此刻正被另外两个持枪匪徒逼在碎裂的玻璃隔间角落，幽蓝的军刀反握在手中，刀尖向下，滴着不知是谁的血。他的黑色面罩下，那双冻原般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精准地计算着距离、角度、以及……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我数三声。” 疤脸失去了耐心，手指缓缓压下扳机，“三……”
“数据在拷贝盘里！” 虞清凰猛地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恐惧，身体微微侧向主控台的方向，“就在……就在那个技术员手里！”
她的话音刚落，疤脸的视线本能地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朝那个吓得脸色惨白、正抱着移动硬盘的技术员扫去了一瞬！
就是现在！
“动手！” 虞清凰厉喝出声的刹那，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向侧面扑倒！
“砰！”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响！灼热的子弹擦着她的肩胛骨飞过，撕裂了昂贵的衣料，带起一串血珠！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然而，比枪声更快的是卓屿！
在虞清凰喊出“动手”的前零点几秒，他仿佛已经预判了她的行动！在疤脸视线偏移、枪口随虞清凰移动而微调的瞬间，卓屿动了！他整个人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从原地消失！不是直线冲击，而是诡异地贴着服务器阵列的金属棱角一个折射！
“噗嗤！”
幽蓝的刀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那个正用枪指着卓屿、注意力也被虞清凰吸引过去的匪徒，只觉喉间一凉，他甚至没看清卓屿的动作，意识便已陷入永恒的黑暗！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割裂的颈动脉激射而出！
另一个逼着卓屿的匪徒惊骇欲绝，刚想调转枪口，卓屿沾血的军刀已经脱手飞出！化作一道致命的蓝色闪电，精准无比地贯入他的眉心！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尸体向后踉跄两步，轰然倒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疤脸刚因一枪落空而暴怒，眼角余光瞥见两个手下瞬间毙命，骇得魂飞魄散！他怒吼着，枪口疯狂地追向已经扑倒在地的虞清凰，想要补枪！
然而，一只冰冷、沾着血污的手，如同铁钳般，已经无声无息地从他身后探出，死死扣住了他持枪的手腕！巨大的力量传来，疤脸感觉自己的腕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是卓屿！他在掷出军刀击杀第二个匪徒的同时，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欺近了疤脸身后！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疤脸发出凄厉的惨嚎，手枪脱手飞出！
卓屿眼神冰寒，另一只手如同毒蛇般锁向疤脸的咽喉！他要拧断这个胆敢用枪指着虞清凰的杂碎的脖子！
“留活口！” 虞清凰忍着肩胛的剧痛嘶喊。这个人，是周景明背后势力的直接爪牙！他比数据更重要！
卓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锁喉的手瞬间变招，化掌为拳，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在疤脸的太阳穴上！
“呃！” 疤脸的惨嚎戛然而止，眼珠瞬间充血凸起，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软泥，轰然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主控室内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战斗在几秒钟内开始，又在几秒钟内结束。只剩下服务器运转的嗡鸣，以及屏幕上依旧在流淌的、辉腾科技所有的肮脏秘密。
虞清凰挣扎着想坐起来，肩胛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一只沾着血污、却异常稳定的手伸到她面前。卓屿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半跪在地，那双冻原般的眼睛透过面罩，落在她肩胛处被鲜血染红的衣料上，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波动了一下，又瞬间归于死寂的冰冷。
“能走？”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冷硬，听不出情绪。
虞清凰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身体因疼痛和失血微微摇晃，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死不了！数据！拷贝完了吗？！”
“小姐！拷完了！全部拷完了！” 技术员抱着移动硬盘，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手还在抖。
“带上他！” 虞清凰指着地上昏死的疤脸，“撤！”
卓屿没有任何废话，像拎麻袋一样将沉重的疤脸扛起。技术员抱着硬盘紧随其后。虞清凰捂着肩伤，咬牙跟上。主控室门外走廊，还躺着几个被卓屿无声解决掉的放风匪徒。
他们快速冲向应急通道。电梯太危险，随时可能被封锁。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虞清凰肩上的伤口随着跑动不断被牵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视线开始阵阵发黑。卓屿扛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减，只是不时回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和肩头的血迹。
“撑住。”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楼梯间，抵达地下停车场入口时——
“嗡——嗡——嗡——！”
刺耳的警笛声如同海啸般由远及近，瞬间将整个数据中心包围！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疯狂地切割着黑暗！
“警察！”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扩音喇叭的喊话声穿透墙壁，震耳欲聋！
技术员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虞清凰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周景明还在警局，他背后的人不可能调动警方！除非……有人报警！而且精准地指向这里！
顾砚之？！
这个名字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是他提供的权限卡！是他告知了服务器信息！是他……在背后推动了这一切？！
警察的包围圈正在快速收紧，脚步声和呼喝声已经清晰可闻！他们带着至关重要的证据和一个活口，却即将落入天罗地网！一旦被警方带走，以周景明背后势力的能量，这些证据很可能被“合法”地抹掉！疤脸这个活口也会变成死口！
绝望再次袭来！
就在这时，卓屿猛地停下脚步。他将肩上的疤脸粗暴地塞给惊慌失措的技术员，然后一步挡在虞清凰面前，那双冰封的眼眸死死盯着楼梯间下方即将被撞开的安全门，身体微微弓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右手已经摸向腰间——那里似乎还有备用的武器。
“带她走。” 他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是对技术员说的，“后面，有通风管道，通备用发电机房，出去是西侧小巷。”
“你……” 虞清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留下断后！用命去拖延警察冲进来的时间！
“走！” 卓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猛地将虞清凰往技术员的方向一推！
“砰！！！”
安全门被巨大的撞门锤轰然撞开！刺目的战术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射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如同雷霆咆哮般的引擎轰鸣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警笛的喧嚣，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蛮横至极、碾碎一切的气势，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停车场！
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尖叫！
一辆庞大狰狞、如同黑色钢铁巨兽般的防弹骑士十五世越野车，以近乎失控的速度，蛮横无比地撞碎了地下停车场入口的升降栏杆，卷起漫天烟尘和破碎的塑料残片，咆哮着冲了进来！
刺目的氙气大灯如同两轮小太阳，瞬间将昏暗的楼梯间入口照得亮如白昼！强烈的光线让冲进来的警察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就在这光芒的洪流中，骑士十五世一个狂暴的甩尾漂移，巨大的车身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精准无比地横停在了楼梯间入口前！钢铁车身如同壁垒，将警察的视线和冲锋路线彻底堵死！
车门猛地被推开。
顾砚之高大的身影逆着刺目的车灯光芒，踏着满地的碎屑和烟尘，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宴会上的铁灰色西装，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冷硬的喉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过楼梯间内惊愕的警察、脸色煞白的技术员、扛着疤脸一脸懵逼的技术员，最后，目光定格在捂着肩伤、脸色苍白如纸的虞清凰身上。
他的视线在她肩头那片刺目的血红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随即又归于一片令人心悸的沉寂。
他无视了所有指向他的枪口，无视了警察的厉声警告，径直走到被车灯照亮的光圈中央，低沉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人，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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