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一个急刹停在教堂两个街区外。远处浓烟滚滚，警笛声响彻云霄。虞清凰不顾国安特警的阻拦，推开车门冲了出去。热浪裹挟着尖叫声扑面而来，圣约翰教堂标志性的玫瑰窗已经粉碎，哥特式尖顶摇摇欲坠。
"虞小姐！危险！"特警队长追上来拽住她，"狙击手可能还在附近！"
虞清凰甩开他的手，目光锁定教堂侧门——那里是父亲通常进入的通道。如果爆炸是林叙白所为，他一定会确保亲眼见证父亲的死亡！
"我需要教堂平面图和宾客名单！"她厉声道，同时快速检查从卓屿那里得到的数据芯片。芯片接口特殊，需要专用读取设备。
特警队长递过平板电脑："爆炸发生在讲坛下方，当时虞董事长正走向棺木致辞。现场7死23伤，伤者名单中没有虞董事长......"
这意味着父亲要么安然无恙，要么......
"遗体呢？"她的声音绷得极紧。
"尚未找到。"队长面色凝重，"但有目击者称看到一名神父扶着伤者离开，那人右手戴着黑色手套。"
林叙白！他果然在这里！还伪装成神父带走了父亲！
虞清凰迅速浏览教堂结构图。除了正门和侧门外，地下墓室有一条通往隔壁修道院的秘道，那是中世纪修士为躲避迫害修建的。以林叙白对历史的痴迷，一定知道这条路线！
"分三组行动。"她果断下令，"一组封锁修道院，二组搜查墓室，三组跟我从侧门进入。林叙白要的不是简单杀人，他需要仪式感——最可能带父亲去的地方是......"
她的指尖停在图纸上一个标记处：圣器室。那里存放着圣餐用的银器和葡萄酒，对林叙白这种疯子而言，简直是现成的祭坛！
"太危险了！"队长反对，"我们应该等排爆队——"
"等？"虞清凰冷笑，"等他们给我父亲收尸吗？"她抄起车上备用的防弹背心套上，"要么配合我，要么让开。"
队长咬牙点头，迅速布置任务。虞清凰接过他递来的手枪，检查弹匣——7发子弹，对付林叙白和他的机械臂足够了。
小队谨慎地接近侧门。门框已经变形，但奇迹般地没有完全坍塌。虞清凰打手势示意队员分散，自己率先贴墙潜入。教堂内部满目疮痍，长椅东倒西歪，彩色玻璃碎片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味，几名伤员躺在走道上痛苦呻吟。
突然，耳麦里传来二组的汇报："墓室发现血迹和拖拽痕迹，通往修道院的秘道门被炸塌了，但检测到近期有人通过！"
调虎离山！虞清凰瞬间反应过来。林叙白故意留下线索引开部分兵力，他一定还在教堂里！
仿佛印证她的猜测，圣器室方向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虞清凰立刻示意队员包围那个区域，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圣器室橡木门。门缝下渗出诡异的红光，还有液体滴落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门，枪口平举——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圣器室被改造成了一个邪典祭坛。十字架倒悬，烛台排列成蜂巢形状，地上用鲜血画着复杂的六芒星图案。而祭坛中央，父亲虞正弘被铁链捆在圣餐桌上，胸口插着一把银质餐刀，鲜血顺着桌沿滴落，在石砖地上积成一滩。
林叙白背对着门，正在调试一台摄像机。听到动静，他慢条斯理地转身，右手机械臂上沾满鲜血，左手却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
"啊，我亲爱的清凰。"他微笑着举杯致意，"正好赶上主菜。"
虞清凰的枪口纹丝不动地锁定他的眉心："放开他。"
"何必着急？"林叙白轻晃酒杯，"你父亲的血液样本显示，他也有轻微的重生者基因标记。虽然比不上你的纯粹，但作为开胃菜已经......"
"砰！"
虞清凰直接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林叙白的脸颊飞过，在他身后的石墙上炸开一个坑洞。
"下一枪不会打偏。"她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冰，"解开锁链。"
林叙白夸张地叹气："真是没耐心的姑娘。"他的机械臂突然暴起，一把掀翻圣餐桌！虞正弘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餐刀更深地刺入胸膛，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父亲！"虞清凰本能地前冲，却见林叙白的机械臂弹出一个小型喷射器，对准了虞正弘的太阳穴！
"别动哦。"他愉快地说，"这里面是高浓度神经毒素，足够让虞董事长在死前享受三小时全身瘫痪的痛苦。"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充能声，"现在，放下枪，否则我立刻——"
"砰！"
又是一声枪响！但这次不是虞清凰开的枪——子弹从圣器室高处的彩绘玻璃窗射入，精准击中林叙白的机械臂关节！火花四溅中，机械手指失控地扣动喷射器，毒液射偏在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冒烟的深坑！
林叙白惊愕抬头，虞清凰趁机一个箭步上前，手枪抵住他的下巴："游戏结束。"
"真的吗？"林叙白突然诡笑，左手猛地扯开衬衫——他的胸口嵌着一个微型引爆器，数字正在飞速倒计时：15...14...13...
"足够我们同归于尽了。"他温柔地说，"或者......"目光移向地上的虞正弘，"你可以选择救他。"
虞清凰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一枪打爆了门边的消防喷淋头！暴雨般的水幕瞬间笼罩整个圣器室，林叙白胸口的电子设备发出短路的噼啪声，倒计时戛然而止！
"你以为......"她一脚踹向林叙白的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会在同一个陷阱里跌倒两次？"
林叙白跪倒在地，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痛苦。虞清凰的枪口重新对准他的眉心："蜂巢的名单在哪？"
"你永远找不到。"林叙白咳着血笑道，"蜂后已经带着核心数据离开了，很快会有新的'先生'接替我。这场游戏......"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突然瞪大。虞清凰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卓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浑身是血，右臂不自然地垂着，但左手稳稳地举着一把警用手枪，枪口青烟袅袅。
林叙白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表情凝固在惊愕的瞬间。
"他说得太多了。"卓屿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随即踉跄着跪倒在地。
"卓屿！"虞清凰冲向他，却被父亲微弱的呼唤拉住：
"清凰......芯片......"
她这才想起那枚染血的数据芯片，连忙从口袋取出，塞进父亲颤抖的手中。虞正弘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芯片插入自己的腕表——全息投影立刻在空中展开，密密麻麻的名单和资金流向令人眼花缭乱。
"蜂巢......全部成员......"虞正弘艰难地说，"包括三个现任部长......和两位皇室顾问......"他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备份......已经发给......"
话音未落，他的头无力地垂向一侧。
"父亲！"虞清凰惊恐地扶住他，手指颤抖着探向颈动脉——还有微弱的跳动！"医护兵！快！"
守在外面的国安特警立刻冲进来，专业急救小组接管了虞正弘。虞清凰转向卓屿，发现他已经陷入昏迷，但胸口仍有微弱起伏。他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右肩被某种锐器贯穿，腹部伤口已经发炎，左腿的枪伤还在渗血。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拖着这样的身体找到这里的！
"两个都活着，但情况危急。"医护兵快速检查后汇报，"需要立刻送医！"
虞清凰点头，突然注意到卓屿紧握的左拳。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里面是一枚沾血的蜂巢形状吊坠，和她在苏映雪脖子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等等。"她叫住抬担架的医护兵，从卓屿掌心取下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NTX-9 Antidote。
NTX-9解毒剂？难道这就是苏映雪控制纳米载体的关键？
她毫不犹豫地将吊坠贴在颈动脉处——蜂巢中心的宝石立刻亮起蓝光，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接触点扩散至全身，血管里的刺痛感奇迹般消退！
纳米载体被解除了！
"蜂后在哪里？"她急切地问昏迷中的卓屿，当然得不到回答。但吊坠上的余温提示着，这场追猎还远未结束。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虞清凰抬头，透过破碎的彩绘玻璃，看到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直升机正掠过教堂尖顶，向北方飞去。阳光在舷窗上反射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一张苍白的女性面孔正俯视着下方混乱的场景。
苏映雪。
虞清凰握紧吊坠，眼神锐利如刀。蜂巢的核心还在，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必须先确保父亲和卓屿活下来。
"准备车辆！去最近的军方医院！"她命令道，同时从地上捡起林叙白那台未启动的摄像机。打开回放功能，最后录制的画面让她浑身冰冷——
镜头里，周景明西装笔挺地站在某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面前是十几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与虞清凰容貌相似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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