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堡的灯火在塞纳河畔流淌如金。虞清凰站在宴会厅二楼的阴影里，指尖抚过脸上轻薄如蝉翼的全息面具。面具下是《费加罗报》记者克莱尔·莫罗的容貌，而真正的克莱尔此刻正被傅沉舟"保护"在巴黎郊区的安全屋。
"紧张？"顾砚之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他正以顾氏集团副总裁的身份在楼下周旋，铁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如同巡视领地的年轻君王。几个法国政要围着他，话题从人工智能投资巧妙地转向杜邦集团的新药研发。
虞清凰的目光扫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在人群中锁定目标——"艾玛·杜邦"。苏映雪的金色卷发优雅地盘起，一袭酒红色丝绒长裙勾勒出完美曲线，正与一位欧盟议员谈笑风生。她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璀璨夺目，但虞清凰知道，那不过是掩饰——真正的蜂巢吊坠必然藏在更隐秘处。
"目标确认。"她低声回应，举起伪装成相机的扫描仪，"安保系统比情报显示的更复杂，红外动态捕捉网覆盖所有通道。"
"等你信号。"顾砚之的声音沉稳依旧。他举起香槟杯，向远处的苏映雪致意。苏映雪回以完美微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银针。
虞清凰转身走向通往地下实验室的电梯。按照计划，她需要制造一起小范围停电，利用30秒黑暗窃取苏映雪办公室的生物密钥。但就在她即将按下电梯按钮时，一个侍者突然拦住去路：
"抱歉女士，私人区域禁止进入。"侍者笑容标准，但按住电梯按钮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这是紧张的表现。
虞清凰立刻注意到他耳后皮肤与面部色差，以及脖颈处细微的贴合线。人皮面具！蜂巢的暗哨！
"我只是想找洗手间。"她用法语回答，同时假装绊倒，手中的红酒"不小心"泼向侍者胸口。
"该死！"侍者本能地后退擦拭，露出腰间的枪套轮廓！
机会！虞清凰的鞋跟狠狠踩在他脚背上，趁对方吃痛的瞬间，手刀精准劈中颈动脉！侍者软倒前按下警报器的动作被她用身体挡住，但尸体倒地的闷响在寂静走廊格外刺耳。
"警报触发！B区走廊！"耳机里传来顾砚之急促的声音，"守卫正在合围！"
来不及了！虞清凰拖起尸体塞进保洁间，抓起侍者掉落的门禁卡刷开电梯。就在门关闭的刹那，她看到三个守卫冲出拐角！
电梯下行至地下三层。门开瞬间，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空间！红外镭射网如同蛛网般封锁了通道，自动机枪塔从天花板降下，红点瞄准镜锁定她的心脏！
"身份验证失败！立即投降！"机械音冰冷重复。
虞清凰后背紧贴电梯壁，冷汗浸透礼服衬里。她只有一次机会——在机枪塔充能的0.5秒间隙穿过镭射网！但以人类的速度绝无可能！
就在这生死一瞬，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轰然爆裂！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硝烟冲入，幽蓝的军刀脱手飞出，精准钉入最近的机枪塔控制面板！
"滋啦！"电火花爆开，那片区域的镭射网瞬间消失！
卓屿！
他穿着染血的病号服，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绷带渗出大片鲜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动作快得留下残影！第二把军刀击穿另一台机枪塔的能源核心！
"走！"他嘶吼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虞清凰没有犹豫，如同离弦之箭穿过他开辟的通道！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和金属撕裂声！她不敢回头，拼命奔向走廊尽头的总控室——苏映雪的办公室！
门禁系统已被卓屿破坏。虞清凰冲进房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面墙都是监控屏幕，显示着全球十二处"医疗中心"的实时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穿着病号服的"虞清凰"克隆体正被注射蓝色药剂！
"蜂群协议激活倒计时：00:04:32"
来不及了！虞清凰扑向主控台，插入克莱尔的生物密钥。系统却弹出红色警告："权限不足！需双重生物认证！"
双重认证？她瞬间明白——苏映雪和"艾玛·杜邦"的指纹或虹膜！
楼上宴会厅突然传来巨大骚动！枪声、尖叫声、玻璃碎裂声混成一片！顾砚之的通讯断断续续："苏映雪...识破了...她在往地下...逃..."
虞清凰的心沉到谷底。计划彻底失败！现在必须拿到原始数据，否则四十二个克隆体将化作行走的基因炸弹！
她疯狂地搜索办公室，最终在文艺复兴油画后的保险柜里找到目标——一枚蜂巢形状的黑色数据核心。但保险柜连接着自毁装置，强行取出会触发倒计时！
"需要...密码..."卓屿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他倚着门框，半边身体被鲜血浸透，左手无力地垂着，但右手紧握着从守卫身上夺来的脉冲手枪。
"你知道密码？"虞清凰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卓屿的目光落在墙上一幅小女孩的油画上——金发碧眼，笑容甜美，与苏映雪有七分相似。"艾米丽..."他嘶哑地吐出名字，"她的忌日...苏映雪...永远不会忘..."
虞清凰立刻在控制台输入"0215"——苏映雪女儿艾米丽的死亡日期（从国安局档案得知）。保险柜无声滑开！她抓起数据核心塞进特制屏蔽袋。
"走..."卓屿推开她，枪口指向走廊尽头，"她来了..."
苏映雪的身影出现在硝烟弥漫的走廊尽头。她的酒红长裙撕裂，金发凌乱，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稳如磐石。看到卓屿，她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
"叛徒！当年就该把你和那个小杂种一起处理掉！"
小杂种？虞清凰瞬间联想到卓屿昏迷时呓语的"小女孩"！
"她在哪？"虞清凰厉声问，"那个和我长得像的女孩！"
苏映雪疯狂大笑："金丝雀-0号？那个失败品？"她突然按下腕表，整面监控墙切换成一个幽暗的实验室画面——一个瘦小的女孩被锁在玻璃舱里，浑身插满管线，面容与虞清凰惊人相似！"感谢你送上门，本体样本。等我解决了你们，就用她的脑髓完成最后的神经桥接！"
"你敢！"卓屿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一切地扑向苏映雪！冲锋枪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防弹玻璃上溅起火花！
趁两人缠斗，虞清凰冲向电梯。她必须把数据核心送出去！但电梯门被苏映雪远程锁死，楼梯间也落下合金闸门！
"游戏结束，小金丝雀。"苏映雪一脚踢开重伤的卓屿，枪口指向虞清凰，"把核心给我，或许我让0号死得痛快点。"
虞清凰背靠冰冷的合金门，突然笑了："你确定赢的是你？"
她猛地扯下全息面具，露出真容！同时按下藏在耳环里的信号发射器！
整个子爵堡的灯光骤然熄灭！不是停电，而是所有光源瞬间切换成刺目的紫外光模式！苏映雪和她的克隆体都注射过特殊标记药剂，在紫外光下会发出荧光！
"不——！"苏映雪惊恐地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泛起诡异的蓝绿色光芒！
宴会厅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所有伪装成宾客的蜂巢成员全部暴露！埋伏已久的国际刑警和顾家"暗影"小队如同猎豹般扑出！
"这份礼物，喜欢吗？"虞清凰在应急灯的绿光中举起数据核心，"你的蜂群，完了。"
苏映雪的脸因暴怒而扭曲："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她猛地撕开衣襟，露出绑在身上的炸弹背心！倒计时显示：00:00:59！
"蜂巢永存！"她尖叫着扑向虞清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染血的身影从侧面狠狠撞开苏映雪！是卓屿！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苏映雪滚向走廊深处的防爆实验室！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卓屿——！"虞清凰的嘶喊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
灼热的气浪将她掀飞出去！意识模糊的最后瞬间，她看到防爆门被炸开扭曲的缝隙，一只手从浓烟中伸出，紧紧握着半枚烧焦的蜂巢吊坠。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染血的、朴素的银色指环——和她父亲葬礼上消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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