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行李的纸箱在地板上磕出闷响时,张函瑞正对着手机屏幕叹气。租房软件上那个“室友均为男性、作息规律、爱干净”的优质房源,现实里却藏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名字——张桂源。
张函瑞“不会吧……”
他蹲下来拆胶带,指腹蹭过纸箱上“易碎”的标记,忽然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
“咔哒”一声,门开了。逆着光站着的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发梢还沾着点雨丝,看见他时挑了挑眉
张桂源“张函瑞?你怎么在这儿?”
张函瑞手里的美工刀“啪嗒”掉在地上。眼前这张脸,和他记忆里那个总爱揪他辫子、抢他作业本的混小子重合了——小学毕业那天,对方举着冰淇淋跟他说“我要搬家啦”,结果一消失就是十二年。
张函瑞“我……我租了这间房啊。”
张函瑞站起身,后背抵着纸箱,感觉耳朵在发烫。
张桂源嗤笑一声,弯腰捡起美工刀递给张函瑞
张桂源“巧了,我也是。”
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拎着两个巨大行李箱的人,
张桂源“介绍下,我发小,左奇函。”
左奇函冲他点头,眉眼冷冽,看着挺不好惹。张函瑞刚要打招呼,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杨博文打来的视频电话。
杨博文“函瑞!我到楼下啦!快来帮我搬东西!
屏幕里的杨博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鼻尖红扑扑的,身后堆着小山似的行李。
张函瑞“来了来了!”
张函瑞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跑,刚到楼梯口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杨博文“慢点呀你。”
杨博文揉着他的头发笑,眼角的泪痣晃得人眼花
杨博文“我跟你说个超离谱的事!我合租的室友里,居然有我小学同桌!就是那个总爱给我塞辣条的左奇函!”
张函瑞还没来得及消化这话,就看见杨博文身后站着的左奇函——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表情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朝他点了点头。
四个人站在客厅中央,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雨声。
张桂源靠在阳台门框上,看着张函瑞被杨博文挽着胳膊撒娇,喉结动了动
张桂源“所以,情况就是——我和左奇函住主卧,你俩住次卧?”
杨博文眼睛一亮
杨博文“可以啊!我跟函瑞睡一张床刚好!”
“不行。”张桂源和左奇函异口同声
杨博文愣住了
杨博文啊?
左奇函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左奇函“次卧是两张单人床。”
他瞥了杨博文一眼
左奇函“而且你睡觉打呼,我怕吵。”
杨博文气鼓鼓地瞪他
杨博文“我才不打呼!”
张函瑞没注意到他俩的拌嘴,因为他发现张桂源正盯着自己——那眼神算不上友好,倒像是带着点……审视?就像小时候他跟别的男生走太近时,对方总会露出的那种表情。
张函瑞“那我睡靠窗那张床。”
张函瑞打破沉默,拎起自己的小熊玩偶往次卧走。
张桂源突然开口
张桂源“我帮你搬箱子。”
张函瑞“不用……”
张桂源“客气什么。”
张桂源已经弯腰抱起了最大的那个纸箱,步伐轻快地进了次卧,留下张函瑞站在原地,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杨博文凑到张函瑞耳边,用气声说
杨博文“欸,你青梅竹马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哦?”
张函瑞红着脸拍开杨博文的手
张函瑞“别瞎说!”
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次卧门口——张桂源正站在窗边,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雨痕,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张函瑞忽然觉得,这个被雨水浸泡的傍晚,好像没那么糟糕。
毕竟,重逢这种事,就算来得猝不及防,好像也藏着点让人期待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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