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白蛇（三）

宋云舒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故人？”

“还在装？”耳边响起一声冷笑，白九思的目光淡漠地掠过宋云舒，那冰凉的指尖如寒风般轻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丝刺骨的冷意。

图穷匕见，白九思不再费心掩饰眼中翻涌的杀意，他的耐心已被漫长的伪装消磨殆尽。这场戏，他陪她演得够久了。

宋云舒白皙的肌肤因惊恐而微微战栗，她僵硬地向后退了半步，神情也较之前清明了许多。“真的……真的有人要杀我。可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装模作样。”白九思上前一步，直接钳住宋云舒的脖颈，将她按在巨石之上，“还是说，你觉得我还会像从前一样被你骗？”宋云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痛哼。

“阿姝，”白九思望着惊惶失措的宋云舒，“你不惜自伤，处心积虑，引我下凡，是想做什么？”

宋云舒呆若木鸡地望着白九思，嘴巴微张，却迟迟吐不出半个字。“想杀我？还是打算再次封印我？”白九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你如今已落得这般田地，竟仍旧执迷不悟？”

白九思眯起双眼，眼底猩红如血，情绪在悲愤与怒火之间交织。他缓缓收紧扣在宋云舒脖颈上的手指，声音低沉而冰冷，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我……我没有。”宋云舒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似是再也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白九思仓惶地收手，将她搂入怀中，他的目光骤然凝滞。宋云舒背靠的巨石上满是血迹，她的身体是白九思从未感知过的冷。

白九思像是有些失措，双臂紧紧地环绕着宋云舒。片刻之后，他仿佛眷恋，又似贪恋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感，轻轻地将脸颊在她肩头蹭了蹭，低声道：“呵，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那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隐隐的柔情，似是心底深处泛起的一抹涟漪。

*

“无人看到夫人被追杀着实有些奇怪，这下手之人怎么知道昨夜凝烟修炼功法五识全封，不能相助夫人，又是如何避开这么多弟子的呢？”

崇吾殿内，白九思心神不宁地坐在上首，樊凌儿、苍涂、樊交交则站在殿中，汇报着各自的调查结果。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追杀这回事？”樊凌儿眸光一闪，故作迟疑地接着说道，“只是夫人不想住在蘅芜院，才编排了这一出？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妖神不在，刚好凝烟在修炼，只有她一个人？”

樊交交紧张地瞥了白九思一眼，见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与周遭隔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樊凌儿的衣袖，眉眼间带着几分急切，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樊凌儿恍若未觉：“抑或是夫人对寒潭禁地比较好奇，便以此当作借口？”

白九思忽而抬眼，看向樊凌儿，樊凌儿则是一脸的困惑不解。

“玄尊，夫人所言，似是影杀术。此术并非寻常法术，习得之人寥寥无几，属下正在逐一排查。”苍涂的语声低沉而谨慎，透着几分凝重。白九思听罢，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追查。然而，他的心中却如投石入水，涟漪难平，隐隐有种预感——此事远非表面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