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辞（四）

“真是欠你的。”梵樾叹口气，认命的回去帮云姝。

腥风呼啸，堕魔的旱龙发出狰狞可怖的咆哮，那声音如同撕裂了天际，响彻云霄。云姝手持长剑，冷冽的剑锋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凛凛杀意，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寒芒冻结。她身姿轻盈如燕，在旱龙那庞大而凶悍的身躯之间灵活穿梭，衣袂翻飞间带着决然与果断。每一次挥剑，都似流星划破长空，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直逼旱龙那双猩红嗜血的眼睛，仿佛要将它的狂怒与邪恶斩于剑下。

梵樾站在远处高地，双手结印，口中念动咒语。刹那间，天际浮现无数符文，金色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化作一道道锁链束缚住旱龙疯狂舞动的四肢。然而，这头堕了魔的妖兽只是仰天怒吼，周身黑雾翻涌，竟生生将符文锁链挣断。

"缚魔链对他无效！"梵樾脸色凝重，“我去将它禁锢住，剩下的交给你了！”

云姝眼神一凛，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她手中长剑骤然迸发出耀眼白光，仿佛将整片夜空劈开。这一剑，凝聚了她所有修为，凌厉无匹。旱龙似乎察觉到致命威胁，疯狂挣扎。但为时已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黑雾消散，天地重归清明。

见旱龙倒下，云姝漏出一抹笑，下一秒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仙子！”

焦急的梵樾没有注意到，一缕黑烟悄无声息钻入了云姝的体内。

*

云姝再睁开眼时夜幕已经降临，梵樾守在她身边。

见她醒来，梵樾这才松了口气，掏出几个果子递给云姝：“你醒啦，饿了吧，吃点果子。”

云姝并未接过：“赤焰草呢？！”

“在这儿呢。”梵樾将赤焰草递给她。

揣着赤焰草，云姝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看着云姝万分小心将赤焰草置入锦盒中，梵樾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仙子这般喜欢大师兄……那大师兄知道吗？”

云姝嘴角的笑落下，“与你无关。”

巫居山距离远，且云姝受伤的关系，余下来的几日两人都在赶路，总算是赶到了弟子的集合点。

一众弟子熙熙攘攘，正焦急的等待选拔的验证结果。

“一千积分，也不知道我的够不够……”

“哎，运气太差了，进去以后被困在陷阱两天，好不容易爬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大家都凉，我刚进去就遇见了小型兽潮，命都是捡回来的！”

从试炼地出来，大家均是风尘仆仆，青灰色的道门统一服装，不少人都破了半截……

尤其是云姝，看起来格外凄惨。破破烂烂的外服，脸上还有些伤，看起来就是受了重伤……

压根不用说话，都能想象出来这她肯定是遇见了天大的困难。

“各位，现在请大家一一提交自己试炼所得，登记后满足一千积分的，站在我的左边。”依旧是那白胡子老头，看着瘦瘦小小的身材，一开口，中气十足。

一千积分对于大多数弟子来说都有难度，就梵樾站在云姝肩上观察了一圈，大约十者进一的标准。

很快，就轮到了云姝。

“灵草放在这边，魔兽材料放在这里。”负责登记的弟子看见云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小姑娘遇见了什么，一身狼狈，脸上全是伤，身上也破破烂烂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云姝将旱龙的妖丹递出，顿时人群一片哗然。

“我没看错吧，那是旱龙的妖丹！”

“她把旱龙杀了？！？！”

……

听到众人的喧哗声，白胡子老头和白九思也走了过来。

“小姑娘，你斩了这旱龙？”

云姝点点头。

白胡子老头仔细看了看旱龙的妖丹：“这旱龙堕魔了，小姑娘，你胆子不小啊，稍不注意这可是会没命的！”

白九思轻嗤一声：“自不量力。”

云姝认真的看着白九思：“大师兄，我不是自不量力，只是觉得能杀了旱龙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也算我不枉此生了。”

白九思并未言语，只是淡淡的看了云姝一眼。

云姝抿抿唇，拿出锦盒：“大师兄，这是给你的礼物……”

“嗤——这女的是不是不知道大师兄的规矩？”

“多少年了，大师兄从来不接受女弟子的爱慕……”

“真不要脸，居然当众给大师兄送礼物！”

自从白九思修无情道以来，一众女修彻底没了机会，凌云宗也有了不成文的规定：禁止任何女修给大师兄送礼。

所有的这些爱慕和表白，都是阻拦大师兄修炼的绊脚石罢了。

果然，白九思压根没有打开的意思，开口冷漠，“不需要。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里。”

爱恨嗔痴，都是无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