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着云姝那张清丽的脸,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一个看起来温软的仙子,竟是这般心狠。
小姑娘想必是痒得难以忍受,方才的柔情蜜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怨愤。她恶狠狠地瞪着棠情,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直欲刺入人心,“你……”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与不甘。
“再这样看着我,可就不只是痒痒粉了哦。”云姝却并不生气,还有心思逗弄她。
梵樾急忙拽过云姝的胳膊,拉着往前走:“仙子,你不是还有事吗?时间耽误不得,赶紧走吧。”
路过小姑娘的时候,梵樾顺手丢了一个钱袋子,眼神示意对方闭嘴。
直到走远了一段距离,梵樾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拽着云姝的胳膊。
连忙松开!
松开的瞬间,梵樾的耳朵根还透着不自然的红晕,颜色浅淡,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那什么,我刚刚……是不是冒犯了?”开口有些紧张,梵樾小心的看着云姝那张脸,生怕惹得面前的小姑娘不高兴了。
“你刚刚不应该给她钱。”
完全没想到,云姝开口却是说的另一件事。
原来自己小偷小摸的动作,还是被云姝发现了:“仙子,不过就是个凡人,何必计较。”
“你在害她。”云姝不赞同的看了梵樾一眼:“今天她遇到的是我,只不过是受了痒痒粉的苦头。”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已经死了。”还是淡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叫梵樾震惊不已。
他有些不解:“什么?”
“刚刚你递给了她一袋钱,对她而言,今日的所得已不算太差。下次,她兴许还会如此。”云姝的话语平静无波,神情亦是淡然,“凡人与修士之间,终究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碰瓷修士,她选错了人。”
这样一说,梵樾顿时明白了云姝的意思。
但梵樾仍感到难以置信。大多数时候,那小姑娘看上去简直是不通世故的模样,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可今天不过遇上个碰瓷的小插曲,她居然能想得如此深远?这心思缜密的程度,与平日判若两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似乎是看出来梵樾的疑惑,云姝缓缓开口:“我吃过这样的亏……同样的做法,上一次,我在这里遇到的是天毒老人。”
天毒老人?
所以……云姝是这样才变成天毒老人的药童的。
“仙子,你……”梵樾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时候,我和她一样,父母离世后,只能靠着这点本事在这世间挣扎求存。”云姝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仿佛在述说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故事。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感到一种深埋于心的无奈与沧桑。
听到这里,梵樾胸口突然泛起一股不正常的情绪,隐约的疼。
云姝:“你捂着胸口干嘛?”
下意识的动作,瞬间放下,一想到刚才是对着小姑娘的心疼,梵樾说话都变得不自然起来,“没有,我心疼我的钱。”
云姝:……
一个白眼送给梵樾,云姝转身便进了拍卖行的位置。
云姝上交了一些丹药,作为拍卖会入场资格,梵樾顺势又变为了她肩上的小白鼠。
云姝炼丹天赋不错,拍卖会给她的丹药评级是乙级下等,和真正的顶级丹药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云姝只拥有坐在大厅的资格。
云姝刚要落座,便觉眼前骤然一亮,几乎要被旁边那人晃得睁不开眼。只见此人从头到脚无处不显奢华,粗略一数,云姝竟已瞧见了七八件金器——而这些还不算那身镶着金边、熠熠生辉的华贵衣裳,简直像是一轮行走的小太阳,灼人目光又难以忽视。
“仙子可是修士?”
云姝刚坐下来,那人立马凑了上来,一身明亮的金黄色,看着属实扎眼。
莫名其妙的人,云姝不想搭理,来人却是自来熟的很。
“我叫商阳。”眼神炯炯,商阳上上下下把云姝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是好奇。
凡间流传的话本中,修士总是被描绘得无所不能,他们抬手间可移山填海,弹指间可逆转乾坤。然而可惜的是,即便在皇都那样繁华的地方,商阳也从未亲眼见过一位真正的修士。漫长的岁月里,他心底甚至悄然滋生出一丝怀疑:这世上真的有修士存在吗?还是说,那些不过是一场场虚妄的编造,是人们寄托幻想与敬畏的虚构之物?直到那一天,他踏入传说中的凌云宗,那直插云霄的巍峨山门映入眼帘时,所有的疑虑才如晨雾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