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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
程野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办公室早已空无一人，玻璃窗外，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二十七分，又错过了末班车。
"该死。"他小声咒骂，把西装外套搭在头上冲进了雨中。
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衬衫。程野小跑着穿过公司后巷，皮鞋踩进水洼溅起泥点，沾湿了他的裤脚。他计划抄近路去三公里外的24小时咖啡馆，至少能叫到车。
转过一个拐角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垃圾箱后窜出，拦在他面前。
程野猛地刹住脚步，险些滑倒。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浑身湿透，毛发紧贴在身上，显得瘦骨嶙峋。它没有吠叫，只是直直地盯着程野，眼中闪烁着异常的人性化光芒。
"嘿，小家伙..."程野试探性地伸出手，"你迷路了吗？"
边牧犬没有退缩，反而上前咬住了程野的裤腿，轻轻向后拖拽。
"等等，你想带我去哪儿？"程野皱眉，但某种直觉让他跟上了这只奇怪的狗。
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工业区。边牧犬在一座破败的厂房前停下，发出低沉的呜咽。程野心跳加速，手机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颤抖的轨迹。
墙角蜷缩着一个男人。
程野倒吸一口冷气。那人浑身是血，黑色夹克被撕裂多处，苍白的脸上沾满污迹和血迹，却依然能看出俊朗的轮廓。最诡异的是，那些伤口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先生！你还好吗？"程野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探向对方的颈动脉。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开——那是一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眼睛。程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男人如野兽般将他压制，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
"谁派你来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致命的威胁。
边牧犬突然狂吠起来，冲上前咬住男人的衣袖用力拉扯。男人转头看向狗，眼神中的杀意渐渐褪去。他松开程野，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喘息。
"闪电...你找了他？"男人对狗说话的方式，仿佛它能完全理解。
程野揉着脖子咳嗽，"我...我只是路过。你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男人艰难地直起身，"听着，如果你真想帮忙，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程野应该拒绝。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危险人物。但当他看到男人再次摇晃着倒下，边牧犬焦急地用鼻子拱着主人的脸时，他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车钥匙。
"我的公寓就在两个街区外，"他说，"能走吗？"
男人点点头，在程野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他的体温高得吓人，身体却轻得出奇。离开厂房时，程野注意到男人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黑暗中藏着无形的敌人。
雨更大了。他们像三个落汤鸡，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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