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沙

ooc致歉，私设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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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的午后，暑气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洗刷殆尽，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味。屋檐下的水珠断断续续地滴落，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不成调的音符。

我搬了把竹椅坐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里被雨水浇灌后愈发青翠的菜畦，心里盘算着晚上是炒个青菜还是摘两根黄瓜凉拌。胖子早就溜达到隔壁村找人下棋吹牛去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闷油瓶。

闷油瓶正坐在我旁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我昨天从镇上买回来的新式捕兽夹，安安静静地研究着。他手指修长，动作不紧不慢，拆卸、查看、再组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阳光从云层缝隙里漏出来，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

坐了半晌，感觉嘴里有些寡淡，心里琢磨着弄点甜的。我起身溜达进厨房，翻出胖子前两天买的红豆和冰糖，决定煮一锅红豆沙。

洗豆、加水、上灶，看着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我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在雨村，我们仨的胃口都被养得格外质朴，一碗热乎乎、甜丝丝的红豆沙，就能带来最直接的幸福感。

红豆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甜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我正拿着勺子轻轻搅动，防止粘锅，一回头，发现闷油瓶不知何时站到了厨房门口，正静静地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手里的锅。

“快好了，”我对他笑笑，“等煮烂了，沙沙的才好吃。”

他没说话，只是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勺子。我乐得清闲，靠在一边的橱柜上看着他。他搅动的动作比我更稳，更有耐心，眼神落在那一锅逐渐变得浓稠深红的豆沙上，竟让我看出了一丝虔诚。

“小哥，你喜欢吃甜的吗？”我随口问。认识他这么多年，似乎从未在意过他的口味偏好。

他动作没停，过了几秒，才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嗯。”

这一个“嗯”字，让我心里像被这锅里的热气熏了一下，软乎乎的。好像又了解了他一点点，哪怕只是关于甜食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红豆沙终于煮到了火候，关火，晾到温凉。我拿出三个碗，先给闷油瓶盛了满满一大碗，又给胖子留了一碗在锅里温着，最后才是我自己的。

我们俩就坐在堂屋的方桌旁，对着院子的蒙蒙湿气，慢慢地喝着。红豆沙煮得恰到好处，香甜软糯，入口即化，冰糖的甜味温和地浸润着味蕾。

我吃得快，几口下去碗就见了底，抬头看见闷油瓶还在不疾不徐地吃着，每一勺的量都差不多。他吃东西总是这样，安静，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仪式。

我正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出神，他却忽然抬起眼皮，看向我空了的碗，然后将自己还没动几口的碗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够了，你吃你的。”

他却不动，只是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但意思很明显。

我心里失笑，这瓶子有时候表达关心的方式真是直接又笨拙。拗不过他，我只好拿起勺子，从他碗里舀了一小勺，“就吃这么多，剩下的你必须吃完。”

他看了看碗里剩下的，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安静地吃了起来。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夕阳的金光穿透云层，将院子里的水洼照得亮晶晶的。远处传来胖子哼着不成调的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看着对面安静喝红豆沙的闷油瓶，听着胖子越来越近的喧哗，感觉整个雨村的宁静和甜美，仿佛都浓缩在了这一碗温热的、甜丝丝的红豆沙里。

未来还长，但此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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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