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ry:2010年8月31日
ㄧ
推开食堂的门,迷彩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裹挟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人流涌动中,五个人轻轻推搡着,朝打饭口缓缓挪去。
贺峻霖的军帽歪斜地扣在头上,他微微踮起脚尖,目光专注地数着窗口上方悬挂的菜牌,神情间透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
贺峻霖“今天有糖醋排骨!”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后背便猝不及防地被严浩翔拍了一掌。
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几分熟稔与戏谑,仿佛是在提醒他此刻的存在感。
严浩翔“排队,别插队。”
打饭阿姨手中的铁勺重重地敲在餐盘上,清脆的声响在食堂里回荡开来。
你们端着刚打好的饭菜,脚步轻快地朝着餐桌旁走去。
你正凝视着餐盘里的青菜,思绪飘远,却在瞬间感受到餐盘微微一沉。
还没等回过神来,便看见严浩翔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盘中的两块排骨夹到了你的盘里。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这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然而,那两块排骨静静地躺在青菜之间,显得格外突兀,又莫名温暖。
严浩翔“我不爱吃甜的。”
他嘴上虽这般说着,却未曾察觉,你已悄然将自己碗中的番茄炒蛋拨了一半到他的碗里。
沈妤习惯将菜汁混入饭中,此刻她正用勺子一点点地碾压着,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饭粒与菜汁相互交融,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而她的神情专注,似乎整个世界都凝聚在这简单的一餐之中。
当那两人端着汤回来时,刘耀文顺势坐在了沈妤的对面。
他微微一笑,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汤碗轻轻推向沈妤面前。
在汤勺与碗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中,你的目光落在了严浩翔迷彩服的第二颗纽扣上。
那里的线已经松了,细小的线头随着他低头喝汤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经意的细节。
刘耀文扒饭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阵掠过的疾风。
他手中的排骨被啃得干干净净,堆叠在餐盘的一角,宛如一座精心垒起的小假山,透着几分狼吞虎咽后的成就感。
刘耀文“哎,等会儿看什么电影?”
你们都摇了摇头。
严浩翔的餐盘里还剩小半碗饭,然而,当刘耀文第三次伸出筷子,毫不客气地瞄准他盘中最后一块鸡腿时,严浩翔将餐盘端离了刘耀文一点。
食堂的吊扇懒洋洋地转动着,仿佛被夏日的闷热压弯了腰。
它无力地搅动着空气,将饭菜升腾的热气揉搓成一团团游移的白雾,弥漫在每个人头顶,迟迟不肯散去。
你的额发滑落,悄然浸入了汤碗之中,你轻轻捞起它,随意一甩,水珠便调皮地飞溅而出,落在沈妤的手背上。
沈妤“赔钱。”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空气中顿时多了一丝暖意与轻松。
吃饭时间过得飞快,你们端起餐盘往回收餐盘的地方走去。
当你将剩菜倒进收餐车的瞬间,里面的油猝不及防地飞溅起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前方男生的衣衫上。
袖口上霎时浮现出几抹刺目的油渍,仿佛一幅尚未完成的抽象画,突兀却又无可挽回。
余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生回头望了你一眼,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没关系”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的声音如同一阵微风拂过心间,让你原本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松懈下来,心底悄然涌上一丝暖意。
你们一行人也往教室都方向走去。
当教室的投影仪嗡然亮起时,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压抑却难掩兴奋的低低欢呼。
贺峻霖从书包里悄悄摸出几颗薄荷糖,递到你们手中时。
糖纸在寂静的黑暗中被轻轻剥开,那细微的响声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空气中都多了一丝凉意。
沈妤的头轻轻靠在墙上,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的光影,思绪却飘远了。
电影放到一半,另外一边的刘耀文已经撑不住,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呼吸轻缓而平稳。
严浩翔“别睡了。”
严浩翔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刘耀文,低声催促他赶紧起身。
然而,刘耀文只是懒洋洋地偏过头,完全不理会他的示意,径直将脸埋进臂弯,继续沉入梦乡。
晚自习的铃声尖锐地划破了教室里昏昏欲睡的沉闷空气,如同一根细针扎进了每个人的耳膜。
刘耀文抬起手揉着眼睛,睡意未消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军帽早已歪倒,帽檐滑稽地朝后背去了。
宿舍楼前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像是被岁月侵蚀过的旧画卷,朦胧而黯淡。
每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拉得纤细而修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夜晚的孤寂与深邃。
刘耀文突然跑起来,说要去抢浴室的热水,鞋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串急促的鼓点
贺峻霖“你等等我。”
说着贺峻霖也追了上去,严浩翔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跑。
你和沈妤两个人走回寝室,发现林至已经回到寝室了,卫生间里有水流声,那程琳也应该回来了。
林至则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薯片,见你们回来,立马朝你们走去,示意你们吃点。
林至“别客气啊。”
等四个人都洗漱停当,敷上了面膜,不知是谁先“噗嗤”笑出了声,面膜纸随着嘴角的牵动皱成一团,像张被揉过的糖纸。
程琳“我面膜都皱了。”
程琳恢复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暖黄的灯光漫在四张覆着白膜的脸上,把彼此眼底的笑意照得明明晃晃。
军训一天的疲惫像被这阵笑震散了些,连带着面膜的凉意,都变得甜丝丝的。
熄灯铃响的瞬间,整栋宿舍楼像被按了暂停键,前一秒还沸沸扬扬的笑闹声突然掐断,连走廊里拖沓的脚步声都凝在半空。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了进来,顺着阳台的栏杆织成张银网,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影子,像谁用指甲轻轻划在地上的痕。
风从窗帘缝里溜进来,掀动了晾在绳上的迷彩服衣角,布料摩擦的轻响,成了这寂静里唯一的声息。
黑暗中,四个人的呼吸声像被谁悄悄调过似的,渐渐踩着同一个拍子起伏。
那些或急或缓的气息在空气里缠成一团,裹着未散的面膜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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