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民政局的红绒布背景前，裴柔安低头整理衣领的褶皱，王赫野的手指已经穿过她的指缝。快门声响起的瞬间，他偏头吻在她太阳穴，留下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侧影。

微博更新时，他只配了简单的文字：

"合法了。@裴柔安"

照片里两本结婚证交叠，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黄子评论："你俩这官宣比我预想的还快？"

王赫野回复："等太久了。"

新房厨房飘着奶油蘑菇汤的香气，王赫野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小臂线条在搅拌时绷出好看的弧度。裴柔安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脊梁凹陷处："不是说要做大餐？"

"第一次在新家开火，"他关小火转身，指尖蹭掉她鼻尖的面粉，"想给你吃些暖胃的。"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他在餐桌边为她拉开椅子，却在俯身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毕竟今晚...你需要体力。"

主卧的灯光被他调成暖黄色，王赫野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像在拆一件珍贵礼物。裴柔安陷在羽绒被里，看着他跪在床沿俯身，发梢扫过她锁骨时带起一阵战栗。

"别紧张。"他吻她颤抖的眼睑，手指却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手腕，"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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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沿落下一道淡金色的线。

王赫野醒得早，手臂仍环在裴柔安腰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腰那片细腻的肌肤。她睡得很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呼吸轻缓，像是累极了。

他垂眸看她，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她太娇了。

从小被家里当明珠捧着长大，连练琴时指尖磨红一点都要涂药膏，哪里经得住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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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野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翻涌的躁意。

不能再想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又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才转身进了浴室。

冷水冲下来时，他仰头闭着眼，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得再温柔点。

他想。

她娇气，他得忍着。（然而之后的王赫野觉得自己这句话就是个屁话）

等到裴柔安在浑身酸疼中醒来，发现王赫野正支着脑袋看她。他指尖绕着她一缕长发，见她睁眼立刻凑过来吻她眉心："早，王太太。"

她躲进被子里抗议："今天还有采访..."

"推了。"他连人带被捞进怀里，掌心贴在她后腰轻轻揉按，"我帮你请过假。"

手机震动，黄子发来消息："你俩不会还没起吧？"

王赫野单手回复："嗯，她累着了。" 发完把手机一扔，低头咬住她抗议的唇瓣："专心点，新婚假期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