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初冬，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窗洒进来，暖融融的。
裴柔安推着购物车，手指轻轻搭在扶手上，左腿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路时仍有些微跛。王赫野走在她身侧，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往车里扔食材——新鲜的排骨、活蹦乱跳的基围虾、翠绿的西蓝花，还有她最爱吃的草莓。
"赫野，"她拿起一包薯片晃了晃，"这个能买吗？"
王赫野挑眉："医生说零食要少吃。"
"就一包，"她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睛眨巴眨巴，"庆祝我康复嘛。"
王赫野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撒娇犯规。"但还是把薯片扔进了购物车。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小声的惊呼："是王赫野和裴柔安！"
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捂着嘴，眼睛亮晶晶的。裴柔安笑着冲她们挥挥手，王赫野则下意识往她那边挡了挡，生怕她被撞到。
"能、能合影吗？"女孩怯生生地问。
王赫野看向裴柔安，见她点头，才接过手机。拍照时，他的手臂始终环在她腰间，像是守护着什么珍宝。
回到家，王赫野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
"你去沙发上休息，"他系上围裙，"饭好了叫你。"
裴柔安没动，靠在门框上看他忙碌的背影。王赫野的刀工很利落，排骨被切成均匀的小块，生姜切片时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突然想起在医院的那些日子——他每天给她擦身、按摩，笨手笨脚地学编辫子，半夜偷偷哭的时候还以为她睡着了。
"发什么呆？"王赫野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腿疼？"
"不疼，"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就是觉得……你好厉害。"
王赫野失笑："切个菜就厉害了？"
"嗯，"她收紧手臂，"会做饭、会照顾人、还会……"
话没说完，王赫野突然转身，沾着水珠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还会什么？"
裴柔安耳根发热："……还会撒娇。"
王赫野低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跟你学的。"
晚饭很丰盛——糖醋排骨、白灼虾、清炒时蔬，还有一碗裴柔安最爱的番茄牛腩汤。
王赫野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尝尝，按你口味做的，没放香菜。"
裴柔安小口喝着，突然说："赫野，我们办婚礼吧。"
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王赫野抬头，表情罕见的呆滞："……什么？"
"婚礼，"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正式的、有婚纱和戒指的那种。"
王赫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她轻声说，"从你在我病床边求婚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
（那是她刚醒来的第三天，王赫野跪在病床边，拿着钻戒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厨房的灯光很暖，王赫野的眼睛在光下显得格外亮。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汤渍，声音有些哑："想在哪里办？"
"海边？或者草原？"她眼睛弯起来，"反正不要酒店，太俗了。"
"好，"他点头，"婚纱呢？"
"要鱼尾的，带珍珠……"
"宾客名单呢？"
"就请我们的好朋友，黄子肯定要当伴郎……"
他们聊到很晚，从婚纱款式到蜜月地点，甚至争论要不要让家里的猫当花童。王赫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听她絮叨，嘴角始终上扬。
临睡前，王赫野正在给她按摩左腿的伤处，裴柔安突然问："你当时……怕不怕？"
他的手顿了一下："怕什么？"
"怕我醒不过来。"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王赫野放下她的腿，掀开被子躺进去，把她搂进怀里。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怕，"他最终承认，"怕到……每天半夜都要探你的鼻息。"
裴柔安鼻子一酸，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那现在呢？"
王赫野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现在怕你反悔不办婚礼了。"
她笑出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王赫野。"
"嗯？"
"我爱你。"
他低头吻她的发顶："我知道。"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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